統一的步伐向我走來。他們挺著自己的胸膛,好似無所畏懼。他們已經忘記了當初的瑟瑟發抖,忘記了鮮血與死亡,隻是赤紅著雙眼一步步的向我走來。
微小的反對的聲音好似巨大的浪花中的水滴,在還未發出聲音的時候就已消失無蹤。他們之間的繩索將他們緊密相連好似他們是一種無堅不摧的利器。
愚蠢!這樣的組合看似無堅不摧,但是卻脆弱的很。恐懼與希望使得他們團結在了一起,同樣的恐懼依然會使他們彼此分裂。有時候人就是如此,會站在大多數人的一麵,會盲目的做自己根本不了解的事情。
“用罪惡的血洗刷恐怖的天空,徹底救贖這惡魔的靈魂!”中年婦女振臂高呼。人們紛紛響應。
“救贖……救贖……救贖……”
……
既然震懾已經沒有什麼大的效果,那麼我就有權讓每一個心存僥幸的人認清現實。
雖然不曾卸下過任何人的關節,但是這種事情其實並沒有什麼大的技巧。隻是在那個人的膝蓋用力罷了。
我向他們走去……
這樣的做法反而使這群人愣住了,他們似乎覺得我應該在這樣的壓力下躲起來瑟瑟發抖,而不是這樣若無其事的走來。
就在大部分人微微愣住的那一刹那,那女人尖叫起來“她來了——她要求被救贖,我們——拿起自己得到武器!”
菜刀,鐵棍,鋸子,棒球棒……幾乎所有可以做武器的都被當做武器。
看來內鬥並不是中國才有的現象,隻不過在中國被魯迅先生將之公之於眾罷了。在麵對強敵的時候,隻會哭泣,隻會發抖的人現在拿起了他們的武器。將自己的恐懼與憤怒灑向了同類。
我們最了解的就是人類,也最知道怎樣才能殺死一個人。我們懦弱的心中一直都裝著殺戮與凶殘,這時可以盡情的釋放出來,而且不承擔任何的責任,那又何樂而不為呢?
嗑——
啊——啊啊——啊——
尖叫聲充滿了整座超市,原本站起來的人又一次臥倒在地。
“不要試圖挑戰我的耐性。我不敢保證下一次自己會做些什麼。當然,我發現你們似乎總是不聽我的話,所以我也很期待下一次的手感的。”我看著躺在地上的人故作喜悅的說。
“啊——不要——”
“惡魔,這時從地獄爬來的惡魔。”
“啊——”
“……”
“都是你這個賤人!要不是你的挑撥,我們都會好好的活著,現在將我們都陷害到這種地步,你就滿意了是不是?你才是徹頭徹底的惡魔啊!”高大的胖子屠夫叫道。他壯碩的手臂高高的舉起,想要扇那婦女,卻被別人攔住。
“你瘋了嗎?她是上帝的使者啊!為我們指出光明的路途!沒有她,我們怎麼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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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迷霧4 ...
“你瘋了嗎?她是上帝的使者啊!為我們指出光明的路途!沒有她,我們怎麼活下去!”那個微胖的婦女叫道。
“是的,我瘋了,我是瘋了!”屠夫高揚的手並沒有落下。他高聲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現在究竟是現實還是虛無,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在下一秒就會死去……”他用手捂著臉,不停的顫唞著。突然,他的語氣一頓:“我也不知道,讓我陷在這種境地的人是誰!”話音剛落,他的手就扇在了那個婦女的臉上,他的眼睛中混著驚恐與凶殘,絕望與冷酷,那不同的情緒彙聚於一處,幻化為那瑰麗血紅的顏色,仿佛是為地獄中的血而染紅的。
我站在那裏,看著那婦女的臉上不可置信的眼神。
人就是這樣,在身陷困境的時候,隻會去尋找他人的過錯,而不從自身尋找原因,就如荷夫肩上的扁擔一般,放在扁擔前麵的永遠都是他人的缺點。
屠夫知道在這種時刻指責我無異於自殺,於是就將矛盾對準他原來的首領。通過暴力來緩解其內心的壓力。
“哈哈——你口中的神呢?他怎麼不來救你,不懲罰我呢?”屠夫得意的笑。仿佛將神使拉下神台是一件最美妙的事情一般。
“你會死的,你會死的!”婦女尖利的叫道。“你對我們的神不敬,你觸犯了他的威嚴,神不會饒恕你的!”
場麵頓時混亂了起來。
哭鬧聲,尖叫聲,怒罵聲……
這樣臨時組成的團隊本就如同一盤散沙,任何一點外力作用都會使它分崩離析。
疼痛沒有使他們理智,反而使他們更加的瘋狂。
他們沒有相互舔舐傷口,而是彼此撕裂對方的痛處。
就好像一個麵目可憎的怪獸,吞噬著彼此的靈魂。
這些人總是想著救贖,但是若是人不自救,又怎麼會有人來救你呢?
當撕裂楚楚的衣冠,一個人還剩下什麼呢?
“我要去取藥。”站在混亂的外圍的男子決絕的對我說:“你說過,你的任務是保護我們。雖然這裏的狀況很難讓你滿意,不過我一直都相信,你是一個善良而極富有品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