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白原因,一頭霧水地回去了,想著冷靜一會兒之後情況應該會好點。

可惜沒有。

等齊遠再來找十一的時候,發現他人又沒了。往常十一要出門的時候一般都會示意齊遠一聲,今天連續兩次一聲不吭就走了,看來真的是生了氣。

齊遠準備關上門,忽然看到十一的家袍淩亂地擺在床上,他有些疑惑,門派裏有著穿家袍的嚴格規定,十一雖然不知禮數,但是一般不會給他擺譜,家袍也還是會穿的,不會做出直接扔在床上這種張揚的事情。

他直覺有點不對勁,走過去想替他整理一下,結果一摸竟然摸到了一塊硬硬的東西。他摸出來一看,發現這是一塊新的符簽,與衛奚的那一塊有點類似,做工有些粗糙,但看得出來十分用心,連邊邊角角都細心磨了一遍防止劃手,木牌中間刻著龍飛鳳舞般的六個大字:“祈願歲歲平安”。

這個字跡非常有特色,每一筆都有一種力透紙背的剛勁,齊遠一眼就認出來了,那是十一的字跡。

一般來說,符簽上都會寫著被祈福人的名字,就像之前衛奚寫的“子淵真人”一樣。這塊木牌上沒有刻名字,隻有簡潔明了的六個字,可是齊遠還是一看就明白了,這是他給自己的。

之前十一的所有反常都有了合理的解釋,齊遠笑了一下,寶貝地把那塊木牌塞進了自己懷裏。

他心想,我的小孩怎麼這麼可愛。

第63章 真相副本(四)

齊遠坐在十一的房間裏幹等著。

也許是脾氣上來了,十一大半天都沒回來。齊遠等得無聊了,就琢磨著先在他房裏找幾本書看看消磨時間。

十一房裏的書大多都是修煉功法,還都是齊遠他自己給找的,此時再看顯然一點興趣也沒有,拿了一本隨手翻了翻,夾縫中的一張薄紙就掉了出來。

他以為是掉了一頁功法,結果撿起來一看,卻發現這竟然是一幅畫。

畫的內容是一個人坐在樹枝下飲酒,看上去沒那麼精致講究,應該是隨筆畫的,隻有寥寥幾筆,但因為特征明顯,齊遠還是一眼就看出來了,畫中的主角正是自己。

他沒多在意,隻以為是十一學習功法時開了小差。

然後他拿了另一本再一翻,裏麵竟然又有一幅畫,還是那個主角,隻是畫的內容從飲酒變成了看書。

再翻了另一本,果然又有,這一次的內容是練劍。

他不信邪,把十一所有的書都拿出來翻了翻,竟然都是這樣,有些是一幅,有些是好幾幅,但畫的主角無一例外都是自己,而內容也千奇百怪沒有雷同,用膳小憩,甚至連沐浴都有。

就算一直說服自己沒問題,齊遠也覺得有點不對勁了。

之前也說了,齊遠這人單身,潔身自好,工作也很忙,連忙裏偷閑打個\炮都得掐著表來,在感情這方麵空缺了二十幾年,此時聯想到男男之事,第一反應不是恐懼,隻是一片茫然。

齊遠蹙起眉想了半天也沒個答案,就放棄了。他也就是這麼一想,沒怎麼往心裏去,十一畢竟還小,再怎麼樣也不可能存著這種心思……吧?

小小的插曲很快就被他拋之腦後了。

齊遠把書原樣收了回去,又把十一的衣服疊起來放好,想了想,又去找個木頭和刀,笨拙地刻了一個符簽,正打算寫字兒,忽然想起來這符簽還得去廟宇裏祈福了才靈。

他看了看天色,今天再出去一趟怕是來不及了。

做了半天算是白做了,齊遠有點鬱悶,隻能靠在床上繼續等十一回來,沒過一會兒就不小心睡著了。

等十一回來之後,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

在外人麵前猶如高嶺之花的淵流峰主,此時正毫無防備地側躺在他的床上,頭枕在一隻手上,愜意又安靜。

十一喉嚨滾了滾。

他走上前盯著齊遠的睡顏看了一會兒,突然鬼使神差地伸出手碰了碰齊遠的眼皮,還沒來得及體味一下指尖的觸♪感,齊遠就抖了抖眼皮醒了過來。

於是又把手伸了回去。

齊遠其實早就醒了,他的修為很高,一點動靜都會有感應,十一一回來他就醒了,隻是懶得睜眼而已。

本來以為十一會過來叫醒他,沒想到他竟然會突兀地伸出手摸了摸他的眼睛,直覺告訴他再裝下去可能會越來越尷尬,幹脆就趁著這個時候睜開了眼睛。

十一淡定地抽回手看他。

齊遠從床上起來,假咳了一聲,從懷裏拿出了那塊木牌,說:“這個是給為師的嗎?”見十一沒說話,他又繼續問:“可是為什麼沒寫名字?”

十一垂下眼睛說:“你想我寫什麼名字。”

他這話乍一聽應該是個疑問句,可語氣又不怎麼像,反而是個低沉的降調,齊遠有些摸不準他的意思,還想再問,十一已經轉過了頭,單方麵終止了這個話題。

齊遠覺得古怪,指腹順著符簽的凹槽摩挲著,他忽然想到,如果十一真的在符簽上刻了顧子淵的名字,說不清他反而會覺得別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