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段(1 / 2)

,客人會發脾氣摔酒杯,因此他的工資被扣不少。最後,有個男客非要和他糾纏不清,我和那人打了一架,而後拉著許傑離開了,走回去兩人哈哈大笑。

笑中帶著一抹心酸。當晚許傑摟著我低聲道,自己絕不會出賣自己,我說我知道。

我們在上海這個大都市租的二十平米的地下室,裏麵漆黑,一顆三十瓦的電燈泡,一張床。

有時下班回來衝了個涼水澡就倒下了,半夜三更餓醒後狼吞虎咽的吃著方便麵,而後彼此哈哈大笑起來,無所謂知足不知足,隻是在努力拚搏。

當拿到第一個月的薪水時,我和許傑去大排檔狠狠的吃了一頓,說實話這輩子我從來沒那麼能吃過。

而後算了算錢,不多,還不夠我父親給的遊玩錢,不過許傑的比我多了一倍,所以他請客,然後我們辭職買車票回家,咖啡廳的老板臨走給我倆每人五百塊說是路費,而後對我們說人還年輕,日後多拚。

看著他仍舊勢利的樣子,我突然覺得這世上其實還是好人多……

一天的火車回到家,通知書已經寄來了,父親看著我倆的樣子搖頭失笑隻說了句黑了。

我和許傑在外一個多月的確黑了,不過回家幾天,許傑的皮膚已經恢複往日的白皙,反觀我還是那麼黑,父親說這是健康,許傑一旁不樂意的道:“伯父是說我不健康。”

“本來就不健康,日後好好補補。”我坐在沙發上接過話,父親哈哈大笑說我會幽默了,許傑橫了我一眼,白淨斯文的臉微微紅了下,我愣了下沒在說話。

許傑掙的錢根本不夠學費,父親拿了一張銀行卡和欠條交給我說是為許傑準備的,欠條寫的很苛刻,裏麵包含了他在我家的吃穿用和房租,甚至把我們去上海的錢都寫進去了,還有利息。

我一字未改的把欠條遞給許傑,許傑看了愣了許久,朝我露出個斯文的笑容抿著嘴簽上名字,然後看著我:“我一定會還你的。”

我點了點頭嗯了聲。

開學前,我陪許傑回他老家一趟,遠遠的站在村頭給他姐打了個電話,被他姐在電話裏罵出來了。

許傑臉上帶了一抹沉然沒有說話,手卻握的緊緊的,我一旁站著也沒開口。

回家後,父親在市內最好的酒店中擺了幾桌酒宴慶祝我考了一個好大學,順便拉關係。那天許傑沒去。

那裏,我看到了卓然,他和他挺著啤酒肚的父親一起來的,臉上還帶著和善的笑容。

當父親介紹他給我認識時,我笑了笑,而後和他的手相握在一起。

他朝我笑的很陽光,眸子裏卻帶了一抹崇拜和不甘,他對我說自己很羨慕我的成績,希望一年後也能這麼優秀。

我點了點頭虛偽的笑了幾聲,這輩子我最最恨得就是自己,第二就是他了,若不是自己不爭氣,若不是他害死了我,後來怎麼會有那麼多事。

寒暄幾句後彼此錯開,父親帶著我去給眾人敬酒,說些場麵話,我含蓄的帶笑應付著,大家都說父親養了個好兒子,我聽了眼圈微微一熱,而後仰頭喝酒掩蓋了過去。

酒後我們回去,許傑在收拾房子,桌子上放了一籃子精致的水果,他說許可和劉娟來看過我,水果是他們帶來的,我不輕不重的哦了聲。父親一旁擔憂的看了我一眼,許傑給我們倒了杯水後,說自己有些累便回房了。

我知道他是想讓父親和我說說話,這人心事一直都這麼細膩。

我和父親站在陽台。

“你和許可怎麼回事?”父親點了根煙低聲問我:“以前你這小子追人家的時候可是死足了勁,現在怎麼這麼冷淡,她惹你了?”

“爸,你怎麼不說我沒耐心了。”

“自己的孩子還能不了解,你什麼都缺也不會缺耐心,說說到底怎麼回事?”父親笑了幾聲道。我知道他並不是想問我和許可怎麼回事,他隻是不想我心裏悶著事情。

我看向父親問道:“爸,你覺得許可是個怎樣的人?”

以前我沒有能問過他的感覺,這次一定要了解他的想法。

父親聽了微微一頓,把煙熄滅:“她是個不錯的女孩,很有想法,挺會為自己著想的。”

“爸,你也說了她是個挺會為自己著想的女孩子。”我看著窗戶上映著自己冷酷的樣子:“我喜歡的人這輩子一定要把我看的比她重,如果不能不要也罷。”

鏡子中映著父親聽了我這話訝異的神情,他微微皺起英氣的眉峰看向我:“韓曉,你是因為你母親的事情才有這種想法的嗎?”他一直告訴我的是母親去世了,我一直以為父親沒有再娶是心裏掛念死去的妻子,如果生命沒有重來一次,我想我永遠都不知道父親沉默之下為我付出了多少。

“怎麼會?”我回過頭微微一笑說:“不過是突然想開了罷了。”父親點了點頭,臉上的表情變成了往日的沉靜如水。

他就是這麼一個父親,隻要孩子想要的,是對的,他能承擔的起的,他就會給,我不想做的,他也不勉強。

至此我和父親再也未提起許可的名字,就如同那人從未在我生命中出現過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