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在我和趙挺還沒開始這段不正當關係的時候,我也和趙近鴻同桌吃過飯。當時他雖然頗有威儀,但絕對不像現在這樣迫人。記得趙挺第一次把我帶回他家時,趙近鴻簡直活生生要用視線把我給解剖了似的。我在心中高呼解剖活人是不道德的同時,盡量縮起尾巴做人,此後在醫院也是拚命避開碰麵的機會。饒是這樣,趙挺他爹依舊是我心頭移不去的千斤大石。
與之成對比的,是趙挺他媽媽。怎麼形容呢?實在是很有媽媽的感覺。或許是真的愛著自己的孩子,所以才會在數度傷心後,見自己孩子好容易安定下來,就立刻生出欣慰滿足的心情,進而對我的態度也是最大程度的接納。
想著想著,就難免想到自己家。至今還在憤怒中的父親,以及悄悄給我打過幾次電話的母親。已經快要兩年沒見過了,想到就抑製不住的難過起來。
"趙挺,你爸是不是討厭我?"一告辭出門,我就開口問趙挺,雖然答案我自己也知道。
"哦?你怎麼看出來的?"
我無奈的看了眼他:"雖然我平時的確有點遲鈍,但這麼明顯的事,除非瞎子才會看不出來。"趙挺笑了笑,開口:"第一,你不是有點遲鈍,是非常非常遲鈍;第二,我爸要是討厭你,就不會默許我帶你回家。"暫時忽略前半句,我關心重點為先:"他要是不討厭我,怎麼會老瞪我。""他是在跟我賭氣,和你沒關係。當年我貿然決定要結婚,他就氣得要命,後來好容易氣剛平,我又離婚了。等他辛苦的花兩年接受了事實,沒多久我就帶你回家了。現在他不過是還不太能接受事實而已,過段時間就沒事了。"唔......估計換作哪家的父母,要接受這樣的事實,的確都不是很簡單的事。有那麼一瞬間,我還真同情起了趙近鴻:"唉,你爸也真可憐,正好輪到你這麼個禍害投胎當他兒子。""哼,有我這麼帥的禍害麼?"
"不管加什麼修飾定語,禍害的本質是不變的。""那麼你是承認我很帥了,你就直接說好了,還這麼婉轉的表達,太生疏了吧。"不行了,比臉皮厚度我實在不是這個人的對手。
"周成,對了還有件事,我姐下個月帶女兒回來住一禮拜,到時候我們一起請她們吃頓飯吧。""你姐?哦,好......"
趙挺排行第二,上麵一個姐姐,下麵一個弟弟。他弟弟的浪蕩個性不輸於趙挺,直到半年前剛結婚安定下來,他們老爹的血壓才算低些下來。
他姐姐則和兩個弟弟恰好相反,但也把趙近鴻氣得不輕。她同樣秉承父業念了醫,但畢業後放棄了家裏為她準備的錦繡前途,毅然跟隨大學時認識的男友去了外地。直到三年後懷了孩子,才算和娘家和解。
"嗯......我挺想見見你姐的。"
一提起他姐,趙挺又是一臉難以言喻的表情:"時間真是快啊,一晃都快二十年過去了。她啊,從小就是我們兄弟的偶像,神經強韌得不像人的家夥。到現在我都記得她臨走前對我說的話,‘人這一輩子,能遇到一個你喜歡並且也喜歡你的人,還真是不容易的事。如果有幸遇見了,又有什麼天大的理由能阻止我們在一起?至少,我想不出放棄的理由,所以我要爭取到底。''真是虧得她,好幾次我才能挺下來。"趙挺停下腳步,回頭衝我一笑,整個人籠罩在夏日的陽光下:"能遇見你,還真是大不幸中的萬幸。""So does I."
......
半晌沉默。然後--
"哇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