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這樣看著我,我會真以為你愛上我了。”他撫過我的眉眼,最後把我塞進那滿是男性氣息的胸膛中,“你這樣可愛的人,怎麼居然會有人舍得讓你傷心呢?唉……”
感覺他的下巴磨蹭著我的頭頂,這一刻,隻覺無比安心。
這個人我可以相信麼?或者說,我還有相信人的勇氣麼?
我不知道答案,但我貪戀著此刻的溫暖。
告別了夏非寧的庇護,時隔兩天,我回到和楊理同居的地方。憶起那滿懷希望被瞬間粉碎的昨夜,那場傷心絕望,竟有種隔夢般的不真實感。
不是說心不痛了,隻是那股撕心裂肺已經過去。就好比傷口包紮過後,日後隱隱作痛,也及不上剛被猛砍時的巨痛。
楊理像是已回來過的樣子,但此刻不在家。正好,我乘機收拾了東西。
晚上楊理回來前,我已經收拾得差不多。這才發現我留在這屋子裏的東西還真多。
他進門,對上了我視線。在無言的對視三秒後,他心虛得別過了眼。
“你……這是在幹嘛?”終於注意到屋子裏的淩亂。
我盡力笑得自然:“快期末考了,我回宿舍住些日子安心複習,不在學校的話,有什麼考試消息都不清楚。”
“哦。”他聞言沒有訝異也沒有挽留,隻是細心的提醒我多帶些禦寒衣物,別著涼了。我在心底冷笑,這就是他最擅長的溫柔手段,體貼、照顧,其實隻是在滿足他自己的良心感受。
偽善的施予。
如是而已。
這瞬間,隻覺那些心痛欲裂、萬念俱灰的過去,根本是個笑話。我究竟為了什麼在那要死要活的?就是為了眼前這個人?
不是說不愛了,隻是覺得——不值。
“還忘了什麼東西沒?”他笑得溫和。
“沒了,那再見。”我回得客氣。
當合上那扇門的時候,好像猛然落下的鍘刀,將過去斬斷消逝。
我和楊理之間,就那麼奇怪的結束了。或許他還欠我一個解釋,但那已不重要。
我自由了。
在記憶裏,小時候我真的很幸福。小學放學時,經常能在校門口看見父母一起來接我的身影,當時父母輩的很多朋友,都說很少看見像他們這樣恩愛的夫妻。心裏頭那種驕傲的感覺,時至今日依舊能感受到。
不過小學的結束,也是我人生美好時光的結束。進中學沒多久,我就被父母那場驚天動地的吵鬧嚇壞了。不過,很快就沒事了。倒不是說他們沒再吵過,而是我頑強的生命力迫使自己習慣了這種場麵。
等我一考完高中,不到三天他們就領了離婚證,母親還貌似悲傷了幾天,父親則是從那天開始自我視野中徹底消失了。於是,我默默的考上了重點高中,默默的去上學,默默的不讓自己成為一個累贅負擔。直到後來我上大學,才終於如願以償,和過往告別。剩下唯一的聯係,就是每年父母各自打入卡上的大筆金錢。
在高二那年,我的初戀發生了,對方是同班同學。剛開始互相扶持的友情,不知怎麼發展到了禸體上的關係。我其實很迷茫,從來沒厘清過對他究竟懷抱著何種感情。也許是學習壓力過大所致,我們在那兩年中狠狠的交歡,像兩頭剛進入發倩期的小野獸。這段扭曲的畸戀,反倒成了我逃避破碎家庭的避風港,不然我很難想像自己該怎麼熬過那段鬱悶壓抑的青春。
然後是高考的一分失利,隻考上第二誌願,和對方錄取到了不同的城市。我鎮靜的看著他表白,微笑著說服自己去相信。不過,這個指天發誓不會放棄的人,不到半年也就慢慢疏淡了書信,到後來連個音訊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