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傑給的藥非常好用,傷口隻用了兩天就痊愈。簡言被秦紹然緊張了兩天,幾乎一放學就看到校門口等著自己,好不容易周六放假,以為可以擺脫那個神經過分緊繃的人,一大早,被秦瀾堵在門口。
簡言大力關上門,反複確定劉勁周這次沒有跟來,便任由秦瀾把門敲得震天響,從陽台迂回到隔壁安明明家。安明明正穿著一條內褲睡覺,眯縫著眼感覺有人在自己床邊,一睜開,正經嚇了一跳,嘴巴張大就要尖叫。
簡言果斷捂住他的嘴,輕聲道:“我到你家躲躲。”
這一躲,躲了兩個小時。秦瀾找人撬開自己的門,幾乎挖地三尺,甚至連下水道都沒有放過,仍舊沒找到簡言。無奈之下,隻好作罷,帶著人浩浩蕩蕩地走了。走時嘴巴嘟得老高,簡言用小腳趾都能猜出,下次見到劉勁周該被如何明裏暗裏修理。但他是真的不想見到秦紹然,如今凶手是誰尚不清楚,秦紹然是最大的嫌疑人。與一個很可能殺了自己的人朝夕相處,抱歉簡言沒有這個心理承受力。
安明明的美夢被簡言敲醒,早飯還要做雙人份,一張臉幽怨得王寶釧一般。簡言是何許人也,麵對著秦紹然都安之若素,根本無視安明明的眼神。安明明見自己的攻勢毫無作用,拿著筷子敲簡言碗邊:“你那天去哪了?”
簡言投過去一個疑惑的眼神。
“就那天,咱倆走到門口,我一轉頭,你就沒影了。”安明明把最後一塊早餐火腿填進嘴裏,“去哪兒了?”
簡言看著空了的盤子:“有點事。怎麼了?”
“沒事。”安明明仰頭喝小米粥,“暖暖的劇本改出來了,昨天我陪她去納新,招了五十多個人,周一打算麵試,留下一半的人選,你去麼?”
“不去。”
“就知道你不去。”安明明小聲嘟囔,“那劇本你看一下吧。”
他站起身,從書桌上拿起一個文件夾。簡言接過來,草草瀏覽一遍。自己改過的部分許暖暖都加進去了,還提出了一些新的想法,以他的能力來看,這是一部足夠好的劇本。安明明看他幾眼看完,問:“暖暖讓我問你,怎麼會改劇本?”
簡言本來端著碗站起身,想幫安明明把碗刷了,聽他這麼問,身子頓了一下,道:“以前跟我一起住的那個人,喜歡看莎士比亞。”
刷過碗,對門的秦瀾還不罷休,正招呼人檢查房間每一個能藏人的角落。不知道那件事秦紹然有沒有對秦瀾說,但簡言聽著秦瀾的聲音,總覺得他似乎對某些事情有所察覺。安明明一邊穿牛仔褲一邊問:“你借高利貸了?”
“啊?”簡言沒反應過來。
“缺錢跟兄弟說,我媽剛把三個月的生活費一次性給我,你可別借高利貸。”安明明指指對門,“這麼討債可真恐怖。”
“你想多了。”簡言一陣無力。
安明明聳聳肩,明顯是不信。也對,他從小生活在平凡的人群中,的確無法理解他們的行為方式,恐怕就是黑社會這個詞語,最初的認知也是來自香港電影。簡言不打算跟他解釋過多,有時單純也是一種幸福。
把衣服穿整齊,見簡言還趴在門上,安明明拍拍他的肩膀。簡言身子一震,轉過頭不解地看著他。他牽動嘴角笑了一下,說:“我跟暖暖,昨晚聊起你來著。”
簡言不再聽對麵的聲音,安明明如此正經的語氣,總讓他覺得接下來要說的,也許是很重要的事。
“暖暖跟我有一樣的感覺,剛開始認識你的時候,覺得你這個人,怎麼說呢……很酷。也不搭理人,也不笑,人家說十句,你回答人家兩個字。不過現在,好很多了,整個人開朗很多,偶爾也會笑一笑,雖然總覺得你笑得好像抽筋一樣,可是這樣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