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這麼多有意挑事的,能不能壓製得住可就真的是看在道上的人脈和地位了。暗夜酒吧是誰在看簡言不記得了,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人必定是個狠角色。
半個小時說快也快,不過眨眼功夫,九點夜場開始。低音音箱不間斷放鬆著慢搖的音樂,場子裏一下子暗下來。簡言要等的人還沒來,又或者已經來了,他卻不知道。他仰頭飲盡杯中剩下的一點酒,無論那人是否已經到了,他一定要見到他。
跳下高腳凳往包廂那裏移動,經過一個端著酒杯卻不停瞟向台上駐唱歌手的男人,簡言順手從他腰包取出一串子彈。這人神經緊繃,一看就知道沒打算幹好事,大約一會兒就會夥同同夥製造點娛樂節目吧。這正合簡言之意,場子裏越亂,越方便他辦完自己的事之後安然離去。
簡言進了小走廊,盡頭的一間小包廂是屬於專人的。西區貝叔人過中年,該有的都有了,正是春風得意,笑傲江湖。可正是這個時候,貝叔的兒子卻出了事故,斷了條腿。斷腿不要緊,問題是這腿斷得蹊蹺,身邊人都毫發無損,偏偏貝叔的兒子出事,而且久治不愈。貝叔高薪聘請名醫,可兒子的骨頭就是不愈合,後來,底下人給他出了個主意,說是找位半仙算上一卦,看看是不是哪裏得罪了神仙。
人到老了,總會有些信命。貝叔便找了當時很有名的一位顧先生,顧先生開壇做法,查出原來是貝叔某一處犯下業障,報應到兒子身上。顧先生犧牲自己,為貝叔的兒子吃了七七四十九天的素,又在釘板上滾了三周,各樣祭品擺在香爐後,滴血祭蒼天,這才算把貝叔兒子的罪過到自己身上。貝叔的兒子慢慢好了,可顧先生卻一天比一天體弱多病。貝叔感激顧先生,答應替他養著他兒子妻子一輩子,顧先生得了這句保證,才算是安心咽氣。
如今簡言要去找的,正是這位顧先生的兒子,小顧先生。
師兄是情報販子,總能認識些奇奇怪怪的人。這位小顧先生雖然閑人一個,但因為老爸的關係,在貝叔那裏也頗能說得上話,所以對於西區的了解很深。旁人不知道,簡言卻是知道的,師兄與小顧先生是多年舊交,關係向來融洽。更重要的是,小顧先生也是個情報販子,而且他跟師兄的情報,大部分是共享的。
情報販子不是傳銷分子,自己知道些什麼,都不給人知道,有人拿錢來買,看著錢數多少,決定透露信息的多少。所以很多時候,關於一件事,所有情報販子手中掌握著同樣的消息,卻有人發財有人賠本,端看有多少人願意拿多少錢去你那裏買。
簡言要見小顧先生,便是要把師兄隱瞞自己的部分,全部弄懂。師兄既然一開始沒告訴自己,那以後多半也不會說明白。他已經放棄從師兄這裏取得信息了,索性問這位小顧公子。
小顧公子大約有某些強迫症,每個周六的晚上都必定到暗夜酒吧他的包廂坐一坐。哪怕他那個包廂是空空如也,他也坐足兩小時才走。簡言雙手插進口袋,一抬手一投足像極有錢沒處花的公子哥,不經意一抬眼,與對麵走來的服務生目光交彙,把人家電得夠嗆。
當然,下一秒,那人被徹底電暈。簡言托住他的腰,用最快的速度把他帶進貯物間。一分鍾後,簡言版服務生橫空出世。
隨便從配餐間找了個托盤,端在手裏更像那麼回事。簡言端著這一杯酒,敲響了小顧先生的門。
門裏頓了足足十秒,才傳來輕聲的“進來”,簡言心下覺得有些不妥,但究竟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