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就是證明剛剛的一幕的確被她看到。秦紹然轉過頭,香香設計師閑暇喜歡擺弄花草,夜有次心血來潮也要種花,從她這裏搬了一盆仙人球回去,兩個星期後,仙人球澇死了。怎麼能說都是我的錯,秦紹然甚至有些恨了:“這次,是他先用行動告訴我的。”
“怎麼用行動告訴你了?人家是公然把新歡帶出場了還是當著你的麵又親又咬了?”設計師還不知道夜的事,所以大聲指責。
秦紹然卻是滿心悲憤,可內心最深處也隱約明白,自己剛剛吻了簡言,也許隻是報複夜的舉動。他越想越是不甘,索性把深埋在心底的話都說出來:“他難道做的還不夠麼?他在外麵招惹的人且不說,隻說我們在一起。當初同意在一起住,好歹就要有個在一起的樣子,可是同居生活開始了一年多,他甚至不知道家裏的剪子放在哪。”
秦紹然知道自己情緒太過激動,太久沒有發泄出來的委屈抱怨讓他現在非常難看,像個怨婦。他努力讓自己平靜,恢複那個寵辱不驚的世家公子形象,可是不行,夜要把他逼瘋了,他喘著粗氣控訴夜的所謂罪行,越說越覺得自己全心投入去經營的東西一直在被人漠視踐踏。甚至隨著說出來的內容增多,他自己也不由得懷疑,是不是自己之所以這樣在乎這樣付出,隻是因為,他想把這種混亂而不穩定的關係,變得更加安全可靠。
這種念頭變得越來越明晰,秦紹然不敢再繼續說下去。他突然地停止了瘋子一般的控訴,設計師還未能從龐大的信息裏理出頭緒,傻傻問:“可是,我一直覺得,即便表麵是這種關係,可你們是愛著彼此的。”
秦紹然苦笑:“別傻了。”
“夜不是那種……冷血的孩子。”
“我也一直以為不是。”
兩個人都沉默,良久,設計師歎了口氣,說:“下次見到他,我找他談談。”
“你大概永遠也見不到他了。”秦紹然說。
設計師挑眉:“什麼意思?”
“他失蹤了。”秦紹然說,“我找了很久,一點音信都沒有。”
“失蹤?!”設計師幾乎叫出來,“竟然玩這一手,這個混蛋,我說怎麼好久沒來了……這樣好了,你找到他,告訴我一聲,我……”
“我不打算找他了。”秦紹然聳肩,“剛剛決定的。”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秦紹然站起來,整整坐皺的衣服,“他們大概要等急了,我先送他們回去。過些天我會叫人過來取衣服的。”
設計師點點頭,看著他拉開門,忽然叫住他:“秦紹然!”
那人回過頭,神情柔和起來,果然,隻需要三秒,就又回到了那個彬彬有禮的紳士模樣。設計師深吸一口氣,說:“秦紹然,你狀態很不好,有空去看一下心理醫師吧。”
“多謝關心。”秦紹然笑笑,“我會的。”
夜晚的西區倉庫寂靜得有幾分肅殺,簡言盡量讓自己身子縮小,借鐵質腳手架的縱橫交錯來擋住自己。這個角度,能看到對方到來的方向,離去的軌跡,是個非常好的射程距離,更重要的是,隻要他不想讓人發現,那麼就不會有人發現他。
對方的行動時間選擇在晚上十一點半,西區派出的是義堂的堂主黃山禮負責,而東區是誰出馬,唐憶舟一直查不出。簡言本想問問師兄,電話撥號到一半掛斷,上次的事情不是沒有後遺症的。他總覺得,師兄摻和其中,密謀著更大的事情,但是無法深究,因為三個人都是一樣的守口如瓶。況且深究了又怎樣,師兄現在,未必會對自己說實話。
唐憶舟一直嘮叨自己,他招兵買馬不容易,手頭的都是以一當十的精英,希望他多多照拂,千萬別犧牲了。他心想你手下人個個比我厲害,我都還沒以一當十呢,不如叫他們照拂我,可嘮叨得多了,煩了,也勉強應下來。唐憶舟手下的人究竟有多厲害,看K就知道,受了重傷仍舊能跟自己一樣學壁虎趴在電梯壁上絲毫不動,不是哪個女人都能做到的。
簡言足足比對方早到了一個多小時,勘察地形尋找位置,等到隱藏起來,不一會兒,就聽到空氣裏細不可聞的聲響,人數不多,看來是唐憶舟的人到了。那撥人很快就找到地方隱藏自己,簡言心裏冷笑,西區倉庫重地,保安工作竟然做得這麼差,這前前後後來了多少,竟然沒人發現。
又等了一會兒,就聽發動機聲響,車燈照亮黑暗的倉庫,簡言又把身子稍微縮了一下。
東區的人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在忙一些事情,可能會斷網一到兩天,爭取有網後就一點點補上,我不會欠債的。
英雄再見
對方不知道開了多少車過來,輪胎滑過地麵的聲音混成一團,到倉庫門前停住,尖銳的刹車聲劃破夜空,簡言立刻感到身邊潛伏的氣息一下子緊張起來。
兩撥人幾乎同時下車,簡言豎起耳朵,怎麼也判斷不出對方究竟有多少人。他這個位置選得好,理論上劍走偏鋒,是個非常好的射程距離,又能把對方看得很清楚,但是,理論與實踐總是有距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