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言大驚失色,脫口道:“為什麼……”
“你是不是覺得,我叫你上來,也許隻是聊天談心。”秦紹然笑道。
“你為什麼殺我?”簡言嘴唇顫唞地問。
“我為什麼不能殺你?”秦紹然問。
“你沒有理由殺我……”
“殺一個人不需要理由。我跟你無冤無仇,平時相處地也很好,但這些說明不了什麼,如果我想殺你,一樣可以開槍。”秦紹然舉著槍,對他邁出一步,那黑洞洞的槍口讓簡言有一種暈眩感。
“願意死麼?”秦紹然問。
“不……不願意。”簡言發現自己現在連說話都困難很多。
“可是沒用,你的命運掌握在我手中。”秦紹然笑笑,扳機扣緊了一點。
“我想知道為什麼……”簡言渾身冰冷,“總有原因,總有原因!”
“沒有。”秦紹然說,並且又往前走了一步。
“不!”簡言幾乎崩潰,仿佛回到在屋頂那一刻,自己明明瞄準著麵前的人,卻被另一顆子彈奪走了生命。那種無法掌控命運的感覺讓他痛徹心扉,重生後的許多個夜晚,噩夢裏都縈繞不去那種真實的質感。而現在被秦紹然用這樣冰冷的目光審視著,整個人置於他的槍口下,那種感覺重新出現了。
“不,秦紹然……”簡言叫著,“你不能這樣,我做錯了什麼!”
“你沒有做錯什麼,我想殺人而已。”秦紹然說著,並且扣動扳機。
槍聲震驚了整個秦氏宅院,衛伯把手裏的東西一扔就往樓上跑,跟秦瀾撞在一起。兩人也顧不上疼顧不上道歉,並肩跑到書房,一把推開門。簡言無力地跪在地上,身體不停發抖,他身後的牆上,子彈嵌入牆麵,把堅硬的牆體轟出裂痕。
射出子彈那刻,秦紹然右移了手槍,子彈擦著簡言的鬢角而過。
秦紹然扔開手槍,緩緩地,一步一步走到簡言身邊,居高臨下審視著這個情緒瀕臨崩潰的人,半晌,抬起頭,對門口的人冷冷道:“關上門,出去。”
“哥……”秦瀾擔憂不已。↙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我說了,出去。”
秦紹然斬釘截鐵的吩咐讓秦瀾不敢不聽,門合上,室內又隻剩下這兩個人。秦紹然蹲□子,把簡言擁進懷裏:“也許手段過激,但是簡言,我隻是希望你明白,你還年輕,不要不把自己的生命當回事。殺人者,被人殺,樹敵太多,也許就會落得這個下場。”
簡言的顫唞在他懷裏慢慢停止,秦紹然覺得他整個人漸漸恢複正常,情緒也平穩下來。這孩子的意誌不是一般的堅強,一般人的情緒崩潰,很少能靠自己撫平,而他不僅做到,並且堪稱神速。
“秦紹然,你知道什麼?”簡言問。
“很多。”秦紹然把他摟緊了些。
“你早就知道了,在會館那次,你就知道了,對不對?”簡言渾身緊繃,卻沒有從他的懷裏掙脫,“你知道,我跟夜有關係,對不對?”
“隻是碰巧。”秦紹然微微笑了笑,“你起碼應該易容變裝一下,再出去探險。”
“那你怎麼還能裝得根本不知道?”簡言猛地推開他,“你找夜都快找瘋了!”
“對,可我現在不找了。”秦紹然笑得有些落寞,“不找了不好麼,夜也不希望我找他吧。”
“對,他不希望。”簡言沉聲說,“我一直以為我在騙你,但其實,你一開始就知道。”
秦紹然聳聳肩,想要裝作毫不在意,裝作灑脫,可站起來的腳步卻有些踉蹌。他扶著桌子,簡言看到他的肩膀微微聳起來,像是極力壓抑痛苦,保持適當的語氣。
“夜走的時候,高興麼?”
“你希望他高興麼?”
秦紹然幹澀地笑了幾聲,問:“簡言,你這麼問,是想報複我剛剛那樣對你吧。”
簡言不置可否。
秦紹然轉過身:“昨晚的事,已經擺平了,西區的人一個也沒活著,算是滅口。我手底下的人也不會對外說起你。那批貨我不要了,誰想要就拿去吧。這件事到此為止,以後衍生出什麼事情,都與你無關。另外,段鷹讓我問你,他的車哪去了?”
“你是說,派段鷹去的人是你?”簡言皺眉。
“這批貨非常複雜,我沒必要跟你解釋。但是簡言,幫派權力爭鬥你死我活,我以前就勸過你,你不聽,這是我最後一次勸你,遠離這一切,這一切不是你能擺平的。”秦紹然一揮手,表示不想多談,“如果下次你再深陷險境,抱歉我也不會再幫你。”
簡言冷笑:“似乎一開始我也沒求你幫我。”
秦紹然被他不輕不重噎了一下,失笑:“好吧,我多事。那麼,拜托你告訴我,段鷹的車你給停在了哪裏?”
“忘了。”簡言說,“還有事麼,沒事我出去了。”
秦紹然愣了一下,說:“段鷹的車是從國外訂貨,量身定做的,全世界僅此一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