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淑妃隻看著他,還沒有說話,延福就感覺自己已經滿身都是汗了。
他咽了咽口水。
“你說,今兒一早你家才人說自己不餓才沒吃早膳的?”梅淑妃看著延福,麵無表情。
將才元禮跟他說了大福宮的事兒。
之前一直擔心的事兒沒發生,孫掌事也沒有被毒死。好不容易鬆了口氣又聽到梅淑妃問自己話。
想也不想,便應道:“回娘娘的話,正是。”的確就是這樣啊。
梅淑妃轉頭看向溫青梧。
溫青梧抬起垂著的眼瞼,對著梅淑妃道:“臣妾這幾日的飯,都是他去領的。”
“聽說,他跟劉廚娘關係很好。”溫青梧看向延福。
有時候,奴婢的命並不是命。主子一句話便能決定你的生死。
很顯然,溫青梧不是這樣的人。但她卻有這樣的嘴。
前一句話延福沒聽懂,後一句卻不可能不懂了。聞言,他直起身子眼光驚慌地看向梅淑妃:“娘娘明察!奴婢沒有說謊!娘娘明察啊……”
梅淑妃今兒一早就勞心勞力,這些事情讓她非常糟心。
“身為奴才卻不能好好事主,不管如何,主子都能伺候的餓暈去,便是失責。”梅淑妃揉了揉指尖:“拖下去責罰十個板子,貶到掖庭為役者。”
元禮指揮著人將人拖下去。
去了掖庭為役就是沒有品級且最低等的奴婢了!延福掙紮著:“娘娘,奴婢冤枉啊!是溫才人”
指揮著人拖出去的元禮抽出自己的汗巾塞進延福的嘴裏,催促著人將人速速托了下去。
聲音遠了,梅淑妃轉頭,看向溫青梧:“處置了這個不長眼的太監,內侍局那邊本宮會讓他們再安排一個去服侍你。”
“謝娘娘恩典。”溫青梧起身行禮:“不過……”
“不過如何?”梅淑妃開口。
溫青梧支吾地開口,忽而向著梅淑妃跪了下來:“臣妾鬥膽,想向娘娘要一個內侍!”
梅淑妃黛色的細眉挑了挑:“哦?溫才人想要何人?”
“那日掖庭獄裏,一個公公在臣妾奄奄一息之時,替臣妾斟水喂了臣妾。恩情雖小,臣妾卻忘不了。”溫青梧說著,俯身在地:“臣妾想要掖庭的內侍留吉,望娘娘成全。”
天周朝還沒有哪個宮妃自己來要內侍的。對於奴婢們來說,這自然是臉麵。但對於宮妃們來說,就不一定了。
梅淑妃轉頭,看向元禮。
元禮曾是掖庭獄中人。
元禮上前湊近梅淑妃:“是有那麼一個人,在掖庭獄裏混了七年還是個錄文官。”
有點兒手段和背景的,不至於混了七年還是個八品小錄文官。
“那便依你。起身罷。”梅淑妃道:“待會兒元禮把人帶去大福宮。對了,本宮看你身邊就一個宮娥,按定例才人該有兩個服侍的宮女。到時候本宮再派一個過來。”
“臣妾謝過娘娘好意。”溫青梧已經起身。說著,她伸出手抱過旁邊柳葉手裏的琉璃瓶:“前幾日在拾翠殿外看到一朵將開的骨朵兒,等了幾日,今兒一早便開了。”溫青梧捧著琉璃瓶走到梅淑妃前:“碧荷生幽蓮,聽說蓮花早開是吉兆。特意來獻給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