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琴琴將玉佩放進了衣袖之中。上前接過春娘手中的鳥架子:“你在屋裏,我出去轉轉。”
“是。”春娘站在門邊,看著高琴琴走出院子。
這些日子,才人愈發不愛帶她隨侍左右了。難道是她做錯了什麼被厭棄了?
高琴琴提著鳥兒走出大福宮,向右邊的道路走去。過了九仙橋,走到一個岔路口,她停下腳步。
鋪了石板的園地上,岔路分道。左邊那條,是通往九仙門旁的竹林裏。右邊那條,是通往拾翠殿,向金鑾殿而去的路。她看了看左邊那條,又看了看右邊那條。
嘴角勾起一抹笑,提著鳥籠走向左邊岔道上的一棵樹後。放好鳥兒,回到了大福宮,目光瞬也不離溫青梧的屋子。
宮外鼓聲陣陣,宮門一層層開始落鑰。
天色暗盡,大福宮中諸人漸漸熄燈。溫青梧看了看天色,走到梳妝台邊,看著銅鏡裏的自己。一身碧紗留仙襦裙,草色紋櫻花半臂,抹了胭脂的粉紅臉頰像三月桃花,十四五歲正是含苞待放的年紀,沉靜的顏色和櫻花半臂襯得她整個人嫻靜中帶著三分俏麗。
一條淺色輕紗披帛勾在她的手腕上,垂至著雲頭錦鞋的腳踝。
這半臂是不是不夠長?
溫青梧拉了拉衣襟,蓋過鎖骨。
“才人,時辰差不多了。”留吉站在一旁,忍不住提醒道。
“嗯,熄燈吧。”溫青梧說著,解開了衣領將半臂係得更緊了些。
晚風涼涼,溫青梧雙手放在腹前端著身子跟在留吉身後。柳葉已經睡下了。此刻留吉提著走在前方,溫青梧順著他的步子緩緩走著。
宮內也有宵禁,這個時辰若沒有通傳和特殊事情,才人品階的人是不能隨意出門了的。
所以留吉也沒有打燈籠,隻趁著宮中的八角燈走著。天上明月若有若現,月光稀疏。
出了大福宮門不久,留吉眉頭皺了皺。卻也沒說什麼,繼續走著。
過了留仙橋,留吉走著的步子一頓。他看著前方的兩條岔道。
“怎麼”
“噓!”留吉打斷了溫青梧還沒說完的話。夜風吹來,留吉轉頭看向溫青梧:“前麵一直有人跟著我們。”
前麵有人跟著我們?
溫青梧隨著留吉往旁邊站在了旁邊去:“什麼意思?”
留吉也覺得很奇怪。他道:“前麵那人從我們從大福宮出來,便走在我們前麵。似乎知曉我們要去哪裏似的。”
若是一兩次巧合還好說。這一路都相同,且最後這個岔道都是同樣的方向。要知道這個岔道之後便是九仙門旁的竹林了。
留吉不能不謹慎。
“你可知道是誰?”溫青梧問。
“奴婢不知道是誰。主子在這裏等著,奴婢去看看。”留吉說道。
有清脆的鳥兒聲傳來。留吉將邁出的身子被溫青梧抓住。
“不用去了。”溫青梧壓低聲音道:“我知道是誰。”
留吉轉頭看向溫青梧。
溫青梧看了看前方的兩條岔路:“她應該是要去另一條的。”另一條,是金鑾殿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