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琴棋書畫裏頭,棋藝她是最薄弱的。最薄弱的棋藝都能在這裏混的風生水起天下無敵,何況是更勝之一籌的書法了。
“還算擅長。”溫青梧回道。
長樂問:“比之棋藝如何?”
“書法更勝。”溫青梧回道。
長樂聞言,意外至極:“比棋藝都還好麼?那是有多好。”
溫青梧道:“挺好。”
“挺好?”忽而旁邊想起一道聲音,眾人轉頭,看著提著裙子從外頭走進教坊的蘇錦禮。隻見她目光驚異地看著溫青梧:“竟比棋藝還好,那我一定要見識見識了。”
說著,轉頭看向長樂,道:“順貞,往日你字寫得極好,今兒可是遇到高人了。得要討教一番才是。”
“皇嫂。”長樂衝著太子妃行了禮,說道:“不該說討教,是學習。”
“難得看你這麼謙虛,走吧,咱們進去瞧瞧溫大才子寫的字。”說罷拉著帶頭率先走進了教坊書畫室。
進了書畫室,城陽興奮地走到書案台邊,自己拿起了墨棒研了起來:“師父,我給你研磨!”
“現在就要寫嗎?”溫青梧微微蹙眉。現在立時就寫,少不了賣弄的意思,她不喜歡跟人賣弄。
“你不想寫?”蘇錦禮轉頭看著溫青梧,詢問道。
旁邊已經倒了水進硯台裏的城陽聞言便是不樂意了,直道:“師父,我都開始研磨了,你就寫寫罷,實在不行那寫一個字也是好的!”
溫青梧猶豫了下,便上前提筆寫了。
提筆一揮而就,寫了首周頌。
蘇錦禮看著上麵的草書,拿了起來:
“於穆清廟,肅雝顯相。
濟濟多士,秉文之德。
對越在天,駿奔走在廟。
不顯不承,無射於人斯。”(注1)
念完又看了一遍。對於蘇錦禮來說,這書法的確不錯,不過筆力有些弱了。且形似驚鴻飄逸,卻少了些神。
“堇則最擅長,真是書?”蘇錦禮將手中的書遞給旁邊的長樂,長樂仔細看完,亦是跟著抬頭看向溫青梧,有些奇怪。
“還行。”溫青梧道。
“還行?”蘇錦禮道:“的確也隻是還行。”
城陽早已放下了手中的墨棒,跑到長樂身邊,踮著腳尖瞧著。
長樂將手中的紙張放低了些,道:“這草書落筆而就,細看之下,確有翩若驚鴻之感。”
城陽看著卻是皺起了眉:“可這書比起阿姊的飛白體,還是少了些神。”她從小是慕容皇後帶大,先皇後薨歿,便一直由一母同胞的長樂公主帶大,對書法方麵頗有造詣。
“堇則說自己擅書的話,是當真還是玩笑?”蘇錦禮笑問。
溫青梧轉頭看著蘇錦禮,又看了看自己的書:“我一直覺得自己寫得不錯。”
蘇錦禮‘噗嗤’一聲笑了起來:“你倒是真不謙虛。你該瞧瞧長樂的書。”
“其實也還不錯。”長樂將自己手裏的紙張放下,跟著笑道:“隻是有了溫才人無二的棋藝,珠玉在前,難免對書法期望過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