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青梧愣愣地轉頭,木然地看向九牧。
九牧卻是偏開頭不去看溫青梧的臉色。他一把將醫箱跨在了身上:“不管你如今如何想,你都入了宮。”
說著,他張開嘴,似乎想到了什麼,嘴唇有些顫抖。最終什麼也沒說。轉身大步向著門口走去,突然跨出去嚇得正端著茶在外麵等候的柳葉一個哆嗦差點兒沒灑了茶水。
九牧停住腳步,看向柳葉。柳葉縮縮脖子,那冷冽的目光又從柳葉身上轉到屋內,直直地看向溫青梧。
“不管如何,當初你做了那個選擇時,我說過,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說罷,大步離開。
溫青梧感覺自己頭暈乎乎的。
關於九牧最後一句話都已經沒有心思去想了。
腦子裏一直徘徊著那一句:你說,你一定要親手殺了李瑉……
旁邊的留吉顫抖著爬起來,爬了幾次腿都有點兒軟,之好扶著桌子撐起來。他抹抹額頭的汗,真的是……他寧願自己一早就暈過去什麼都沒聽到。
不,他寧願當初就沒發過那樣的誓言……自己死,總好過誅九族吧……
“主主主子……”他支吾地開口。
溫青梧聞言,木然地轉頭,目光落在留吉身上。呆若木雞地搖搖頭:“不要問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那那…”
“你怕?”溫青梧越是慌亂,麵上越是不動聲色。如今很快就斂好了臉上的神色。
在溫青梧淡然的目光裏,留吉也不再那麼慌亂。如今細細想想,篤定地回道:“一切都聽主子的。
奴婢,沒有九族可連累,橫豎不過自己這一條命。”
溫青梧皺眉,輕輕揉著自己的腦門兒。
真是……
……
……
青玉樓乃是鎬京城最有名的酒樓之一,裏麵的伶人也是鎬京城出了名的。每日座位有定,想要一個茶座都得半個月提前預定。
此時將過午時,青玉樓裏更是人滿為患。樓中伶人咿呀聲音直穿巷道。那些沒有錢也沒有權的來往之人聽到這曲兒不由都停下腳步聽上兩耳朵。
樓外的歪脖子柳被來來往往絡繹不絕的行人靠得似乎又歪了三分。
司沐站在青玉樓外頭,眉頭緊鎖。這案子他接手了快半個月,從其他幾個線索去查毫無進展。
本想著自己身份在這兒,來這青玉樓查探怕打草驚蛇,如今是一定要問的了。
幸好自己提前半月以防萬一定了個座位,不然現在還真的就無從下手了。
司沐將手中的折扇一打,正了正衣襟,踏步走了進去。
站在門口的店小二早就看到了一直站在樓外的司沐,這長得,標致得不行。擱誰誰不多看兩眼?
見到司沐走進來,小二趕緊迎了出去,一臉諂笑:“哎喲這位郎君可是俊俊兒的不要不要的!是喝酒還是聽曲兒?可有定下雅間?”
“定了,西廂一間。”司沐用折扇打了打腰間的玉佩,目光掃過大堂。
“西廂一間呀,來來,這邊請!”店小二殷勤至極,彎著腰將司沐往樓上引,邊上樓邊問道:“客官幾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