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青梧見此,不由出聲道:“你知道我有什麼要求?”
“不知道我會跟你耗這麼久?這日頭毒的,我可是很愛美的。”李柯摸了摸自己嫩白的臉蛋兒:“曬黑了沒人要可怎麼辦。”
溫青梧何時見過李柯這般賤模樣,人前從來都是溫潤如玉的,人人口中溫柔良善的賢王。這番不要臉不要皮的。
莫說溫青梧,就是身後一言不發的留吉聽到了李柯的話,也是驚得掉了下巴。這還是他們心中賢明溫柔的吳王殿下麼……
“殿下是何時察覺的?”溫青梧徑直了當地開口詢問,臉上再無其他神色。隻剩嚴肅。
“我不喜歡你這麼嚴肅。”李柯看著溫青梧,道:“特別是對我的時候。”
“明明那麼小,偏一副洞察世事的模樣。
也不喜歡你身上的滄桑沉靜,你才多少歲?碧玉年華本該多笑多說,跟流光一副德性。不苟言笑,看什麼都提不起樂趣的樣子。但流光好歹是經曆過的人。
你呢,什麼都沒經曆過。還沉靜的像死水。”
流光是蘇錦禮的字。
李柯說完,看著溫青梧,臉上沒有了溫青梧討厭的笑。他派人去並州查過溫青梧,從並州到文水,從她出生到入宮。從來都是被人捧在手心裏的。
除了回到文水那一年,受過族人兄長的欺壓。縱然那時,她也是張揚跋扈得很,欺負她的,一個都沒放過。
不該這麼沉靜的。
溫青梧聽著李柯的話,心中淩然。什麼都沒有經曆過?
吳王,是本來就認識她?還是去查了她?
“殿下可還記得,第一次見我的時候?”溫青梧斟酌著開了口。
“自然記得。”李柯回道:“端午那日,第一次看見你我就知道,你不是個讓人省心的。
果不其然。”
“我該走了。”李柯說著起了身,拍了拍衣擺:“等你想好怎麼回答了,再來找我。”
說罷,李柯抬腳向著亭子下走去。走下亭子,腳步停住,轉頭看向溫青梧,道:“秦安道的事兒,你不要管太多。免得把自己搭進去。”
溫青梧還在琢磨李柯話中的意思,便見人已經大步向著日頭裏頭走去了,
看著李柯的背影消失在清輝閣後的花圃裏,溫青梧這才抬腳向著宣微殿走去。
走在路上,她心情有些沉重。
吳王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他知道多少?對於秦安道的案子,對於溫青梧。
溫青梧還在思忖,不知不覺之間已經走到了宣微殿門口。
從膳房捧著蓮子羹的碧兒看見溫青梧,向著溫青梧行了個禮後,走了進去。
六皇子梁王在京都,今兒也是參加了大朝會的。不過一散朝就走了,沒有去宣政殿繼續議事。
這會兒正在跟梅淑妃在殿裏頭說著話。
“你都老大不小了,如今十七有餘,怎麼還不為親事著急?”梅淑妃看著對麵的兒子,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她為他操碎了心,他卻一天隻知道鬥雞走馬,遊玩畋獵,揮霍奢侈的生活也不知被陛下責怪了多少回,還是毫無收斂。
她是沒辦法日夜守在他身邊教導約束的了,隻盼能找個賢順良善的女子陪著他,能多少有點兒用。
“阿娘,怎麼次次我來你宮裏你都說這事兒?”梁王李穎一聽這話便愁眉不展。每次來,每次來!阿娘都說這事兒,翻來覆去翻來覆去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