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尚書他們到了之後,問我刺客在哪兒,我便隨便指了一處。本想引開他們,偏偏這時高才人將重傷的溫才人給提了出來,汙,汙臣清白。”司沐道。
他本想說汙溫青梧清白,轉念一想,那個孽障還有什麼清白?
貞德帝聽著司沐的話,卻跟他注意的點不同,問:“重傷?”他背著手看著司沐:“你重傷的?”
司沐趕緊告罪:“扯下麵巾之前臣不知黑衣人是溫才人,下手無輕重傷了溫才人,皇上責罰臣無怨言。”
貞德帝看了司沐半晌,擺擺手:“罷了,你回去吧。”
“是。”司沐應道,起了身。
“順便去審一下那小蹄子,看看她要搞什麼鬼。”
“遵命。”司沐應聲退了出去。
貞德帝走回裏間,站在書桌前,外頭進來的宮娥上前掌了燈,鋪開了紙,開了筆尖兒又研好磨,這才退到了一旁。
貞德帝看著空白的青檀生宣,沉吟片刻:“李建誌,換黃絹。”
“是。”一旁候著的李建誌趕緊應聲,上前將那白紙收了起來,鋪上了黃絹。這是要下密令了。李建誌鋪好了黃絹便退開好些,垂著頭斂眉不語。
“待會兒司將軍過來,將這信給他,讓他速速送於張遠安。”貞德帝道。
……
……
司沐站在屋子門口,看著簡陋卻幹淨的屋子。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皇上生性多疑,也不知有沒有完全消除他的疑慮。
“在外麵守好。”他說道,推門大步跨了進去。
外頭的守衛都知道司沐是皇上的親信,平時會被派遣秘密之事。今日之事雖牽扯到了司沐,但現下又派了人過來審問,證明皇上依舊信任著司將軍。而派遣的事,沒有讓人跟著進去,想來也不會是願意讓別人知道的。
禁衛們待司沐推門後,紛紛往外走開幾步。找了個屋中動靜和聲音自己聽不到的距離。
走進去,掃了一圈,發現人沒有他以為的瑟瑟驚慌,亦沒有疼痛難忍。
而是安靜的躺在簡陋的踏上睡了過去。
真是心大。司沐走到榻邊,感覺著平穩卻粗重的氣息,提著腳邊的薄毯扔了過去。
輕微的動靜讓溫青梧輾轉醒了過來,她迷迷糊糊地看了看身後的人影,又看了看搭在自己身上的薄毯。
拉了拉薄毯,又睡了回去。
司沐見此氣得想笑:“你倒是安心得很。”就一點兒不在乎被人安上通(奸)侍衛的名頭。
“不然我還能如何?”溫青梧背對著司沐,開口問道。
“真是死豬不怕開水燙。”司沐衝著溫青梧的背影恨恨地翻了個白眼,轉身走到屋子裏唯一的胡凳上坐下,一臉不耐煩:“說罷,你到底深更半夜去東院幹嘛。
他已經能想到她要怎麼說了。不就是去偷看男人的麼。陛下說得對,狗東西!
司沐看著溫青梧躺屍似的背影,心裏默默又念了一句,狗東西。
溫青梧依舊默然不語。尉遲家跟東宮有怎樣的牽扯,她不明了。但她不知這手棋有沒有她身後那個神秘組織插手。或者說,東宮便是棋裏的人。又或者,本就是一夥的。
今夜她就是想去一探究竟。留吉去看的話,很多細節並不能一一傳遞給她。偏偏這個疑問的結果,對她很重要。
要知道,前一世的東宮太子便是謀反了的,準備要弑君。安排人在宮人作為暗棋殺皇上也是有可能。偏偏這是她最擔憂的。
前一世東宮太子下場猶在眼前。
溫青梧閉上眼睛,思緒萬千。
多說無益,此刻心中卻是盤算著要怎麼掙脫身上這個要命的枷鎖,求得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