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青梧接過留吉穿好的大魚,架在火上烤了起來。夕陽最後的一絲餘暉也沉下,暗下來的天空還帶著深紅淺紅的雲朵,映在溫青梧臉上。
柴火燒的劈裏啪啦,好不旺盛。
溫青梧跟柳葉一大一小的坐在火堆旁,不停地翻著自己手中的串好魚的架子。留吉站在一旁,轉著立在火上的大架子,上頭足足穿了三條大肥魚。
一邊烤一邊撒著柳葉從膳房要來的作料。
靠一會兒,柳葉便將魚放在鼻尖嗅一嗅,嗅完又用舌尖舔舔味道,再繼續烤。
留吉站著轉烤魚架子,轉頭看向溫青梧,壓低聲音道:“主子,吳王來了。”
溫青梧抬頭看了看遠方的李柯,沒說話,低下頭繼續烤魚。待人走進了,才帶著留吉和柳葉起身做禮。
“見過殿下。”溫青梧行禮。
李柯擺擺手:“不必多禮。”溫青梧複而盤腿坐下。柳葉卻不敢坐下了,彎著腰站在一旁手裏緊張的攥著架子,不安地看向溫青梧和李柯。
“不用緊張,坐下繼續烤你的魚。”溫青梧聲音溫和地道。
柳葉這才繼續跪坐下,規矩又沉默地繼續烤自己的魚。現在有外人在,姿態總要端正些。且這外人還是個位高權重的王爺。
留吉跟柳葉不同,他常日跟著溫青梧,很明白溫青梧的性子。溫青梧對人什麼態度他便什麼態度,懶得去揣測。
“你們可真閑。”李柯嘖嘖道:“這日子過得這好。”說著,撩著袍子盤腿坐在溫青梧旁邊。
“要是普通的妃嬪,被遣到這處偏僻又破爛的小樓裏,不哭死就好了。”李柯說著,伸手去拿溫青梧手裏的烤魚:“也就你,不哭就算了,還這開心地過,看看這過得多滋潤。”
溫青梧一偏身,躲過了李柯伸來的手:“你作何?要吃自己烤。”她這魚烤了好久才烤成半熟。
李柯看著溫青梧促狹的樣子,不由失笑:“誰稀罕你那破魚,我是想幫你烤。”
倒是自己小人心度君子腹了。溫青梧也不覺尷尬,吩咐一旁的留吉給了一條烤魚給李柯烤。
“反正都來了,還能這麼辦。能做的隻有把日子過得好一點。”溫青梧說道。這話當是回複李柯將才問的話了。
“既來之則安之?我看著你可不像隨遇而安的人。”李柯說道,翻了翻手裏的烤魚。不是不像,他很篤定,溫青梧一定不是。
隨遇而安?不過是長了一張老實的臉,看上去不爭不搶罷了。接觸過才明白,“隨遇而安”這個成語跟她溫青梧半毛錢關係勾不上。
溫青梧提著烤了七成熟的魚湊到鼻尖聞了聞,琢磨著灑了些作料,繼續烤:“你成天看我?”
“你當我跟你一樣閑麼。”李柯跟著翻了翻手裏的魚:“隻是有些奇怪,你為什麼想要這樣的生活。”
“誰告訴你我想要這樣的生活?”溫青梧指了指自己身上纏著的繃帶:“都是被迫。”
“你既不想要,這些繃帶根本不是你的阻礙。”李柯偏頭認真地看著溫青梧:“依我看,你若想從這裏出去,有的是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