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青梧沒聽到旁邊的聲響,轉頭看向李柯。之間李柯盯著手裏的烤魚神情不明。突然有些自責。
倒是曾跟好友不忌諱這些,她是把李柯當做半個好友才如此的。若他壓根兒沒把自己當做好友,這樣的行為倒是僭越了。
而且自己還吃光了他好不容易烤好的魚肉。
溫青梧起身,站直身子,對著吳王躬身做禮:“是我僭越了,王爺見諒。”
聽到這一板一眼的話,李柯轉頭,看向溫青梧。不同於將才的輕鬆調笑和親近,這時的她很平靜,不是那種冷漠,隻是很單純的平靜。跟她平日在所有人身前一般,但這種平靜會讓人生出一種莫名的疏離之感。
想來將才已經將自己在心底裏掉了個位置。
李柯有些不舒服:“不用,還是將才那樣好些。”語氣也不同於將才的親熱。
“將才是我不知禮。”溫青梧依舊站著,語氣淡淡地回道。將才是當做友人,現在冷靜下來想想,還真是自己僭越。
也怪不得吳王如此態度。
李柯知曉現在跟她說什麼也沒用,幹脆也不說了。從頭到腳掃過溫青梧,將才溫青梧坐著他沒注意,這會兒才看到她綁到腿根上的裙擺和挽起來的褲腳,以及……光著的腳丫子。
這腳丫子是隨意光的?
李柯看向溫青梧:“你日日在這裏,就這樣打扮?”
溫青梧不明就裏:“我沒有打扮啊。”她哪兒有閑心去打扮自己。雖然自己的確很閑。
李柯回過頭,挑著手裏的烤魚,撕下了一塊兒僅剩點兒的魚肉,放到嘴裏。看向開滿菊花骨朵的花田和在晚風中紛飛的茉莉花瓣:“來一曲?”這意境,最適合聽琴不過。
溫青梧站直身子,看著李柯頭上別著的黑紗金冠:“我這樣的地方,像是有琴的樣子?”
“怎麼連琴都沒有一把?”李柯看向溫青梧:“你不是最愛彈琴麼?”
誰告訴你我最愛彈琴了。溫青梧攤開手:“但我沒琴。
一直都沒有。”溫青梧補充道:“從來彈奏的都是別人的琴。”
“倒是有人許過我琴,但這麼久也沒見到影兒。”溫青梧說道。
李柯想起之前在東宮,自己許給溫青梧的紫檀琴。尷尬的咳了咳:“最近太忙,忘了。
對了,還有件事忘了跟你說,紫微宮裏的書坊裏,有許多古琴譜。這邊書坊跟大內不同,後宮妃嬪可以隨意翻看的。”
說著,李柯放下手裏的烤魚架子,拍了拍裙擺上的塵土起身:“好了,時辰不早了,我回去了。”
說著點了點留吉還架上烤著的烤魚:“這魚哪兒來的,這肥美。”
留吉立時站直身子,弓著腰畢恭畢敬地回道:“回王爺,在花圃的河裏抓的。”
“那說起來隻有你們這兒有了。稀奇。”李柯說罷,背著手轉身向著花叢外走去:“下去烤魚的時候記得叫我。”
留吉轉頭看向溫青梧。溫青梧低下頭應聲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