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梅淑妃賢名在外,多好。但前一世的淑妃,在後來,可是為了當皇後費盡了心思。卻因為各種原因到死都未能如願。
隻在最後三皇子吳王當上皇帝後,封了個太後。不過彼時的她已經是一抔黃土了。
梅淑妃聽得驚起,捏著錦帕的手扶著座椅,肅然地看著溫青梧,目色沉鬱:“你說什麼?”她的心思,從來未對外人提起過。
就連最親近的貼身之人也未曾提起。因為她知道,這些事兒,要徐徐圖之。
可如今麵前的溫青梧卻明目張膽地說了出來!梅淑妃很想問問,她是如何知道的。可她知道,她不能問!更不能承認!
“臣妾說,皇上不會喜歡一個不‘仁’的妃子。”溫青梧低頭,避開梅淑妃淩厲的目光,溫聲回到。
她知道,現在已經完全跟梅淑妃杠上了。可是在她今日站在儀鸞殿上,她就知道自己跟梅淑妃杠上了。
或者說,從昨日,在梅淑妃明言棄了柳葉的時候,自己就下了她的那條船。
梅淑妃咬緊牙關,臉色緊繃地看著底下的溫青梧。
偌大的儀鸞殿中,幸而都是奴婢。還幾乎都是她殿中的奴婢,即使溫青梧說出了這話,也掀不起多大的風言風語。
可是,這話也同時提醒了梅淑妃。
是了,她想要奪後位,第一個要保全的,就是賢名。一個小才人的命當然不是命,輕如鴻毛。就怕有心人抓住,大做文章。她的身份注定了她很難奪取那個位置。所有台麵上的小錯都可能會被有心人抓住成為把柄。
但她最忌憚的,卻不是前朝的臣子,而是陛下。
這條路,一直都是她自己走。她不是衛貴妃,前朝一個照應的叔伯和大臣。她的出身,注定了她無法在前朝有一個好的依靠。她所有的依靠。隻有一個,那就是皇上。
她,不能不仁。
“皇上駕到!”
殿外一聲尖利的聲音劃破殿中詭異的氣氛。
聽到聲音,殿中奴婢紛紛跪下,殿中唯二的兩個宮妃——溫青梧規矩地屈身,梅淑妃在朱兒的攙扶下走下座位,對著走進殿中的貞德帝微微屈膝:“陛下怎麼抽空過來了?”說著,款款上前迎了過去。
“聽說了南薰殿裏出了事兒,過來看看。”貞德帝上前執起梅淑妃的手,繞過大殿時,目光落在垂手站在一旁的溫青梧。
目光一亮。小蹄子今兒打扮地還挺好看的。一看,目光掃到跪在溫青梧腳邊的春娘。不由奇怪,怎麼哪兒都有這孽障!
“怎麼回事兒,她怎麼在這兒?”皇上拉著梅淑妃,一臉不忿。
梅淑妃看著皇上的臉色,心裏落了下來。
不仁?有了皇上在,那就不是她不仁了。即使沒有證據,隻要是人做的,總能找到!
“南薰殿的高才人自縊,竟牽扯到了溫才人。臣妾便招了溫才人過來問話來著。”梅淑妃說道。話裏話外意味分明,直指溫青梧嫌疑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