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去罷,我獨去大業殿便可。”溫青梧說道。
柳葉知曉溫青梧擔憂什麼,她們這些小奴婢若是沒按安排完成每日的差事兒,那是要被責罰的。聞言輕鬆地道:“無礙的,自初雪之後,內侍局的宮人便每日晚了兩刻才當差。且我安排的事極少,不多會兒便弄完了的。”
聽到柳葉的話,溫青梧便轉身向著大門外走去,目光似有似無地掃過她手裏撐著的青竹傘。
“你這傘,哪兒拿的?”溫青梧問道。
柳葉看了眼手裏的傘,回道:“昨兒留吉給奴婢的,說是一個宮人送過來的。”柳葉說著,看向溫青梧:“那日主子拿出去便沒有帶回來,還以為丟了呢。正想著什麼時候去尚寢局領一把。結果昨兒便有人送來了。主子是不小心落在哪處了?”
溫青梧搖了搖頭:“忘了。”
柳葉看了看溫青梧沒有出聲。兩人一前一後,不大會兒便到了大業殿外。柳葉站在殿外,看著溫青梧從傘下走出,迎著風雪走向大業殿外的台階上。
貞德帝不在殿中,李建誌和成錦姑姑也不在,問了殿中服侍的宮人,才知原是去山上冬狩了。畋獵這事兒可大可小,若是按照先例來辦,自然是大事兒。但今兒不過是貞德帝獨自去遊玩,隻帶了幾個隨性洛陽城的武將,其他人皆是沒有通知。
溫青梧站在大殿中,將醫案放好,正準備出去,將走到偏殿門口,便被一個矮個兒的人撞了個滿懷。溫青梧停下腳步,看向麵前的人。
“大膽奴婢!走路不長眼不是?!衝撞了晉王殿下還不知!”旁邊一聲嚴厲嗬斥,威風極了。
溫青梧看了一眼那說話的人,是個年過半百的中年婦人。溫青梧認得,那是晉王的乳母劉氏。
“晉王?”溫青梧看清來人,低身做禮:“堇則參見晉王殿下。”
李芝捂著撞了的額頭,看著溫青梧,臉色羞赧:“姐姐不用對我做禮的。”
溫青梧起身,還沒開口回話,便聽李芝旁邊的乳母板著臉道:“胡鬧!她一個奴婢,見到殿下如何能不行禮?殿下將宮中的規矩都忘了不成?”
李芝轉頭,看了眼身旁的劉氏,目光怯懦:“她不是奴婢,她是父皇的宮妃。”
劉氏連看都不屑多看一眼溫青梧,隻衝晉王道:“宮妃?什麼宮妃?皇上可都是說了,以後便是殿前的奴婢,沒了才人的尊榮,殿下怎麼還能將人當做宮妃看待!”溫青梧的事兒,宮中但凡心思活絡些的,就沒有不知道的。
“可還是不一樣的。”李芝小聲道。
“怎麼個不一樣了?”劉氏反問。
溫青梧看著兩人,往後退開一步。聲音恭敬卻也無波無瀾:“若是晉王殿下無事,堇則先行告退。”
李芝突然聽到溫青梧要走,伸手便抓住了她的手:“姐姐要去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