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青梧和梅淑妃是同時到了大業殿外的,殿外幾個內侍官以及溫青梧皆是朝著梅淑妃低身行禮。
“娘娘稍候,奴婢這便進去通傳。”其中一個內侍說道,言罷轉身走向大業殿中。
梅淑妃站在原地,餘光瞟了眼溫青梧。
“現在奴婢也能穿大氅了?”
溫青梧聽著,也不解釋,直接伸手將身上披著的大氅脫了下來:“是堇則僭越。”以為穿了大氅的緣故,溫青梧裏頭就穿了一件薄襖,在風雪之中看著都冷。
看著溫青梧這般老實,梅淑妃倒是不好再多說什麼,隻冷笑一聲。
溫青梧做完禮,見梅淑妃沒再說,便道一句:“若是娘娘無事,堇則告退。”跨進了門檻,轉過彎繞過屏風走向大殿之中。隻留梅淑妃站在外頭吹著風雪。
梅淑妃很不喜歡這樣的感覺,仿佛自己才是個外人似的。雖然心知她如今隻是個大宮女的身份,但比起自己還要等候通傳,她倒好,直接便跨進了殿中。
這樣總是讓人覺得似乎她跟皇上更為親近。這樣的感覺讓梅淑妃很不舒服。
貞德帝坐在殿上,看著溫青梧走進來。目光直接便落在她單薄的身上:“這麼冷的天兒怎麼不把大氅披著?”
“淑妃娘娘讓脫的。”溫青梧說得自然極了,跟平日裏爭風吃醋掐架的宮妃全然不同。似乎隻是再說一件極其平常的事兒。
隻是這平常的語氣卻讓貞德帝心中尤為不舒服。他向來提倡仁慈,沒有人家沒犯錯好端端就責罰的道理,還是這麼個磋磨。
溫青梧這小蹄子以後再不能升分位,到死頂天也就是個小才人,跟她有什麼好賭氣的。還這麼小,何必呢。
心中不適,卻是沒說出來。隻道:“那邊放下罷,殿裏頭暖和。去把你那套茶具弄出來,朕念你那一口茶念了一早上了。”
溫青梧蹙起秀眉,看著貞德帝想說什麼,他已經回過了頭不理會自己,通傳的小內侍也疾步走了出去。
“是。”她小聲應聲,然後道:“昨兒我在外頭盛開的梅花上做了落雪處,用雪水煮的茶尤為清冽。”
不大會兒,便有宮人傳話讓梅淑妃進去。提著裙子走進殿中,繞過彎向著正殿而去。
貞德帝高坐在在正殿上方的龍座上,長長的龍案上放著各樣的書籍折子,有些許淩亂。貞德帝此刻正倚靠著龍椅翻閱京都才傳過來的幾個折子,溫青梧跟梅淑妃擦肩而過向著殿外而去。
“臣妾參見皇上。”梅淑妃做禮,而後轉頭看了眼走出去的溫青梧:“現在的奴婢都是這麼沒規矩了麼?進進出出像是個沒事兒似的。臣妾記得成錦可不是這樣的。”說著,梅淑妃將手裏的瓷蠱端起來向著貞德帝的大書案走去:“也就皇上這般仁愛的主子能容得下。”
貞德帝沒有去接:“既然朕都能容得下,淑妃你還是多容些才是。”
梅淑妃聽得手上動作一緩,麵上不為所動,隻乖巧地應聲:“皇上說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