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德帝默然會兒:“都退下。”
殿中諸人魚貫而出。梅淑妃站在殿門,本等著進去通傳的小內侍出來叫自己,便見著一大群內侍和奴婢紛紛退了出來。
見李建誌也出來了,她驚訝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兒,皇上呢?”
方才殿中的事兒他一直看著,出來見到梅淑妃,李建誌便當做什麼也不知,隻規矩地行禮道:“回淑妃娘娘的話,皇上在裏頭。”
“可有叫本宮進去?”梅淑妃又問。
李建誌搖頭:“皇上隻讓奴婢們出來。”
梅淑妃不悅,想到了什麼,突然伸著脖子從走出來的一眾奴婢身上掃過去,目光一頓。
果然,沒有溫堇則。
“皇上留下了溫才人?”梅淑妃忍不住問詢。她其實很清楚自己不該打聽這個,實在有些逾矩。但是她忍不住,特別是涉及到溫堇則才與自己作完對。
萬一在皇上身邊說自己不好呢?雖不侍寢但卻真的是日日跟隨皇上身邊的。若皇上身邊有個人整日詆毀自己,那還了得?
李建誌點了點頭:“在裏頭呢。”
“她跟皇上單獨在裏頭啊?”聽到回答梅淑妃忍不住繼續追問:“那他們在說什麼?”
“娘娘,這個奴婢也不知。”李建誌回道。
梅淑妃看了眼李建誌,移開了目光。定定地看向宮殿門裏頭。心裏不住地猜想溫堇則會跟皇上說什麼事兒。
肯定是汙蔑自己的。
大業殿裏頭,貞德帝詢問溫青梧到底被問了什麼。溫青梧深吸一口氣,做出仿佛視死如歸的模樣:“娘娘將奴婢攔在了太醫院外,問奴婢去拿什麼藥?打聽十九公主,打聽十九公主的病情。”溫青梧說著,到後麵,聲音越來越小。
貞德帝臉色越來越黑。打聽十九的病情還能理解,問什麼藥?往日那麼多年宮中可沒人娶管十九用的什麼藥。
“她還問了什麼?”
溫青梧搖了搖頭:“沒有了。”
“沒有了?”
“嗯,沒有了。”
貞德帝背著手在殿中緩緩踱了幾步:“如果隻是這些,你慌什麼?”
溫青梧訝然地看著貞德帝,而後委屈道:“陛下將十九公主交給奴婢,奴婢哪兒敢透露一點點到外頭。今日不管是不是淑妃娘娘問起奴婢也絕不會說,隻是恰巧是淑妃娘娘,她問奴婢話奴婢還能不回答?那是犯上,自然慌了!”
貞德帝舒了一口氣之後又提起了一口氣。
如果溫堇則直接告訴他梅淑妃對於小十九病情的關注,或者說重一點兒。他定然是不會全然信她的。畢竟梅淑妃從秦王府開始,就跟了自己幾十年了。
但偏偏她沒有說淑妃的不好,隻是說自己的問題才導致這般慌張。
若是這樣。貞德帝目光深幽。
“傳她進來。”貞德帝說道,背著手向著正殿之上走去。
大殿之中唯有溫青梧一人,自然是她去跑腿了。應了聲便退了出去。
梅淑妃還站在外頭。這人啊,心裏頭想一件事揣度別人心思入了迷,那是越想越心亂,越心亂又越是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