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德帝此刻沒有絲毫憐香惜玉的意思,隻冷冷道:“然後呢,在儀鸞殿裏你看到了什麼?”
“在殿中,淑妃娘娘問奴婢這些日子在幹甚,奴婢說照顧陛下和十九公主。她又問十九公主的情況。奴婢、奴婢想到,想到……就說了些許,想要看看淑妃娘娘的反應。”
“你說了什麼?”貞德帝站起了身子,目光迥然地看著溫青梧。
“奴婢說,說”溫青梧說著,抬頭看了眼貞德帝:“奴婢說,十九公主的身子怕是不那麼簡單,可能被人下了什麼東西。”
“然後呢?”貞德帝直直地站著,居高臨下地看著溫青梧,額頭青筋暴露。
“然後,淑妃娘娘端來了一碗藥,逼奴婢喝下去。”溫青梧說著,垂頭開始啜泣:“奴婢不喝,她就讓人來灌。奴婢掙紮中打翻了那碗藥,向淑妃娘娘求饒,奴婢畢竟是服侍在皇上身邊的人,要怎麼處決,怎麼也要告知皇上,否則如何給皇上交代?她說她是後宮的掌權人,處死我一個小才人就像是踩死螻蟻一般,皇上問起,隻要奴婢死了,她說怎樣就怎樣,還說”
溫青梧越說到後麵語速越快,話還沒說完貞德帝上前抬起穿著白襪的腳猛地踹向她。
溫青梧被踹飛,然後狠狠地撞在身後的低案上,“砰”的一聲。
李建誌一直垂首站在一邊,本想當做什麼都不知也不插手,可聽了溫青梧那一席話,早已驚得眼珠子都快掉在地上了!直到溫青梧被這一踹,動靜太大才回了神。
回了神的第一個反應就是跪下去。“皇上請息怒!”
“滾出去!”貞德帝這才想起來旁邊還有個李建誌,立時轉頭怒吼。
“是是。”李建誌哪裏還敢耽擱,從地上爬起來就往殿外疾步走去。
成錦還侯在外殿,看著李建誌連足履都來不及穿就走了出來,指了指他的腳步:“公公,足衣忘了。”
李建誌哪裏顧得上什麼足衣,上前拉著成錦就往外頭走:“不要在這兒,偏殿去。”正殿跟寢殿是挨著的,偏殿還要繞過正殿。
“怎麼了?”成錦任由李建誌拉著,詫異地問道。
李建誌緘默不言,隻拉著成錦往外走。
將才聽到了裏頭皇上的怒吼,成錦知道怕是皇上發怒了。但她們這個皇上發火時常常的事兒,她也沒有太在意。此刻看到李建誌的反應,不由奇怪道:“是不是溫才人犯事兒了?”
李建誌依舊緘默,隻歎了口氣,轉頭對著成錦道:“往後少管她的事兒。”
“誰?溫才人?”成錦更是疑惑:“為何?”
李建誌搖了搖頭,走到偏殿門口站定,看著深夜烏漆嘛黑的夜空,像是倒滿了黑墨的水。唯有一點兩點亮,那是孔明燈。鄰近年節,偶有人放一盞孔明燈,寄著自己的希冀飛到老天爺那裏。
“這大內,怕是不會安寧了。”李建誌看著遠處的孔明燈,幽幽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