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青梧點點頭。
“主子給皇上說的?”留吉問。
溫青梧又點頭。留吉倒是放下了心,“那就好,奴婢還以為主子是暗中獨自差這事兒呢。敢在宮中行巫蠱,那多危險。既然是皇上的意思,那就有了靠山。”
“到時候查到了,皇上會如何處置?”留吉說著額,去抱盆栽。
“不會如何。”溫青梧道,“在他看來,隻會是梅淑妃幹的。”
“淑妃娘娘?!”留吉驚問:“主子確定是淑妃娘娘要害十九公主?”
溫青梧搖頭:“不確定。”
可那又如何,我不在乎真相如何,我隻知道我要她死。”她雲淡風輕地說完,從軟塌上站起來,“走吧,去擺盆栽。”
留吉看了眼溫青梧,默然跟上。
外頭下著小雪,從屋子裏頭撩簾出來,迎麵就是一陣寒風。她吸了一口夾雜著冷意的空氣,指使著留吉將那兩盆盆栽放在了門口的階梯上。
這本是春末夏初的花兒,也不知那些花匠哪裏來的本事,竟讓它們在寒冬臘月綻放。
溫青梧站在屋簷下,腳邊的燈籠花被風吹得搖搖晃晃。她看著麵前的雪,覆蓋在了門院之上,心思飄遠。
真相如何,她並不在乎。想要查真相,也不過是給自己留個後路。或者,借著真相作勢一曲,豈不更能迷惑人?
五百;
除夕夜很快就到了,若是在鎬京,所有的在京朝官,都要在除夕夜到宮中吃年夜飯,第二日一早還要給給皇上拜年。
今年在洛陽,大臣們不在,這些事兒倒是都免了。除夕夜貞德帝帶著整個宮裏頭的宮妃吃了個年夜飯便開始賞歌賞舞。醉至深夜,才漸漸散去。
初一初二溫青梧一直服侍在貞德帝身邊,雖然洛陽城的大臣不多,但總是有的,還有洛陽城裏頭的官兒,都來給貞德帝拜年了。
初三總算是忙過了,按照天周律,春節休沐七日,以正月初一為中,前三日後三日皆假,共有七日。今兒便是春節最後一天休沐的日子。
本以為還要跟著貞德帝去應酬或者去宮妃哪裏閑坐聽曲兒,哪知一早上到了大業殿裏頭後,便被貞德帝叫回去了,讓她回去重新換身衣裳。
溫青梧看著自己身上的衣裳,簡單得不行,跟奴婢們也沒多大區別。
“換什麼?”溫青梧疑惑。
彼時貞德帝正穿著靴子,聞言瞪了眼溫青梧:“你覺得出宮要換什麼就換。”
溫青梧眼睛亮起:“今天要出宮?!”
看著溫青梧眼裏發光,貞德帝嫌棄道:“沒出息。”
一旁的裏李建誌上前笑著將溫青梧往外拉走,一邊解釋道,“難得年節,大家今兒私底下要出去瞧瞧。”李建誌又著重地說了一句,“私底下。”
光聽著溫青梧心情就些許雀躍起來。她來這麼久,還從未出過宮呢。前世已經被毀了的洛陽城,今生竟有幸看一次。
“都有誰?”
“就咱們幾個隨行的。”李建誌笑著道,“對了,還有吳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