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生一臉難色,“爺,您真要去嗎?”
“我隻是去告訴她不要等了。”李柯又拿出兩件衣裳在長鏡前比劃起來。
春生看著李柯一臉春風的騷包樣,低下頭長長地歎了口氣。
等終於挑好了衣裳,穿在身上瞧了又瞧,好不容易滿意了,又開始招來了婢子替自己綰發。
一頭烏黑的青絲綰在頭頂,戴上玉冠拾掇好一切。李柯滿意地看著自己鏡子裏頭的自己,轉身向著府外走去。
今兒晚上司沐本該值夜,但臨時跟一個副將換了值,然後買了幾壇子酒,下了藥提來了這吳王府外。
自今兒聽晉王說了那些話,司沐心裏就堵著。堵得難受極了。
一個垂髫小兒自不會說謊迋他。
那些話若是李柯那廝說的還好,偏偏是阿梧親口說出來的。他真的很努力了,才忍住了去當麵質問溫青梧的衝動。
站在府外的一棵大樹後,冬夜的風吹得他衣袍鼓鼓作響。司沐也站成了一棵樹,一動不動地立在那兒,目光緊緊盯著王府大門,手裏提著兩壇酒。
夜深人靜,沒有月色的晚上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司沐融入了黑夜之中,寂靜無聲。
王府的大門緩緩被推開,先一步走出來的,是打著燈籠的夏生。夏生是李柯的近身親衛,功夫是極好的。出去幹這些事兒,帶上夏生總是比帶春生方便多了的。
府門被推開之後,先一步出來的是夏生。他站出來,望了望兩旁的街道,而後往前走了兩步。緊接著跨出王府大門的,是李柯。
即使唯有一盞燈籠的光,也能照映出他通身的氣質。司沐看著心中很是不舒服。阿梧選他,是因為他生得好看?還是因為他王爺的身份?
李柯跟在夏生後頭走出來,左右瞧了瞧。將走出去幾步,突然前頭的夏生腳步一停。
李柯也跟著停住,抬頭,目光擦過夏生看到他身前站著的歌人影。
夏生提了提燈籠,燈籠光往上,照出人影的麵龐。
“司將軍?”李柯訝然道,“你在此處作何?”說完李柯心中“咯噔”一聲。
畢竟是要出去幹壞事兒的,做不得心安理得的。出門就碰到了負責守禁皇宮的冷臉將軍,說心裏頭沒點兒慌亂是不可能的。
隻是李柯很快就穩住了心中的慌亂,作何慌亂?自己才踏出門,什麼都還沒做呢!
司沐就像一點兒不知李柯想什麼似的,往前走了一步,這下讓人看得更加清晰了。他提起了自己手裏的酒壇,“新年處處節氣濃,家在鎬京,獨自在這洛陽想要喝酒過節也無人作陪,想來想去,整個洛陽城能陪我喝酒的,也就王爺了。”
“為何隻有我?”李柯看著司沐問道。他其實想說,我跟你又不熟,為什麼會找到我的頭上?可是又覺得如此說出來有些失禮。
“其一,你我年紀相仿,喝酒相談觀念便相差無幾;其二,你我皆無家室,整個洛陽城裏頭的貴族,這個年紀沒有家室的也就你我了,就算宿醉也無人管。”司沐一口氣說完這些在腦子裏轉了無數遍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