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詩可真美。才人真有才!”她轉頭眼睛晶亮地看著溫青梧。
“這不是我作的。”溫青梧低聲道。
“那是誰做的?”
溫青梧默然片刻。
雖也是唐朝人,但終究是一百多年後的詩人了。到底是奇怪的。
清晨的風裹挾著一片杏花瓣飄在柳葉的肩頭,她也不等溫青梧回答,隻笑道,“這杏花才開就被吹起花瓣,凋的肯定也快。不如新開的桃花。”
“你更喜歡桃花?”溫青梧轉開了話題順著柳葉的話問。
“喜歡啊。”柳葉撚起白色杏花瓣放在鼻子前嗅了嗅,“因為我更喜歡吃桃子。”
可惜宮中沒有桃樹。”
“一棵也沒有?”溫青梧反問。桃樹是辟邪之物,按理說宮中該有種才是。
“是啊,一棵也沒有。東宮裏頭才有。”柳葉咂咂嘴。
東宮?溫青梧沉思片刻。
柳葉沒有察覺到溫青梧的沉思,陷入了自己的世界,向往地道,“我聽說洛陽城裏頭有一座桃花山,滿山的全是桃花。這時節,肯定開得正正好!”
溫青梧轉頭看了眼柳葉,目光一閃,“你想去?”
“宮裏頭哪個不想去。”柳葉歎了一口氣,“我從小在宮中長大,除了這次跟著才人來了這洛陽宮,還從未出過宮門。”
“宮中長大的?你小時候呢,沒有自己的父母麼?”溫青梧看著柳葉問道。她才發覺自己竟然從不知道柳葉的來曆。
柳葉聞言臉色沮喪起來,她搖了搖頭,“沒有。”
宮中奴婢大都是選進來的,從小在宮中長大的也就是皇家人,哪有奴婢從小在宮中長大的。
柳葉轉頭看了眼疑惑的溫青梧,解釋道,“奴婢小時候聽身邊人說過,家裏都罪臣,全都問罪了。隻有十歲之下的孩童們留了下來,充入宮中為奴。充入宮中時奴婢還隻是繈褓中的嬰兒,所以從小都是宮中姑姑們拉扯大的。”
她說著,目光帶著旁人難以察覺的悲傷。雖然臉上還掛著無所謂的笑意,但翹起的眼角已經耷拉了下去。
話音落下後,屋子裏安靜了片刻。柳葉感覺到些許沉悶,強顏歡笑道:“才人喜歡杏花?奴婢去給你折兩隻!”
說完蹦了出去。
過了會兒,她手裏捧著兩支杏花枝,身上的沉悶也被春風吹散,歡喜得真切,“主子,這花插好放在哪裏?”
“放在寢殿裏罷。”溫青梧看著柳葉弄好,披上了披風,係著領口帶子的時候,柳葉又過了來,替溫青梧係著腰佩。
溫青梧低頭,看著矮了自己半個腦袋的柳葉一臉認真地替自己係著腰帶,帶著嬰兒肥的臉頰紅紅的,頭上頂著兩個圓圓的包子,乖巧又可愛。她輕聲問道:“想不想去桃花山?”
柳葉聞言眼睛一亮,抬頭看向溫青梧歡喜又小心地問,“主子要帶我去桃花山嗎?”
“還不敢說定。”溫青梧道,看著柳葉眼裏的亮光一點點黯淡下來,她又接道,“不過我盡量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