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沒說過?”貞德帝問,看著溫青梧的臉色。
溫青梧篤定地搖頭,“何止說,是提都沒有提過的。堂舅沒說過,連許賢妃也沒說過。”說著,她小心地問了句,“大家,你是不是記錯了?”
“朕能記錯?”貞德帝立馬提高了聲音不滿道,“你這個娘也是怪得很,竟什麼也不給你講就讓你入宮。”他嘀咕完之後,將手裏折子遞給了溫青梧,“那你後來出洛陽宮,見到了楊恭仁沒有?”
溫青梧接過折子,沒有打開,回道:“見到了。”
“他跟你說了什麼沒?”
“那時候奴婢是跟著吳王殿下出去的,一路上楊都督倒是沒跟我說什麼。”溫青梧認真地回憶道,“不過依奴婢的身份,就算是傍著一個五品才人分位在身,在外頭也沒有哪個大人會正眼看奴婢的。當時也隻不過是跟著吳王殿下後頭隨便看看城中情況罷了。”
聽著溫青梧的話,貞德帝放心地點點頭。這才像樣。
嘴中道:“你看看這個折子,是你堂舅遞上來的。”
溫青梧這才將手中的折子打開,認真看了起來。
看罷,合上折子規矩地遞給了貞德帝,“楊都督也提議改道呢。”
貞德帝接過折子,又打開看了看,“你怎麼看?”
要是普通的臣子,溫青梧倒是好說。但遞折子的卻是跟她有關係的堂舅,就算一再向貞德帝表明了自己跟這個堂舅一點兒關係也無,但帝王心思深沉,她還是思襯了好一會兒才謹慎地開口,“改道的話,工程量極大,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兒呢。”
貞德帝聽著,點了點頭,這道理他也知曉。聽著之後又沒了聲音,他轉頭看向溫青梧,“然後呢?”
“沒了。”溫青梧坦然道。
“沒了?”貞德帝瞪了她一眼,“朕問的是你對你這個堂舅的提議,是讚成還是反對。”
讚成還是反對。
溫青梧聽著貞德帝直截了當的問話,蹙起了眉頭,“奴婢以為……”
她說著,欲言又止。貞德帝也耐心,好一會兒,才聽溫青梧繼續道:“雖然這改道之事的確極為繁複而損耗巨大。正如大家所說是前人栽樹後人乘涼的事兒,可奴婢以為,在咱們之前不是有人栽了樹麼?雖說樹還沒栽完,但如今咱們隻需鏟兩捧土上去就行了。”
“你的意思是……”貞德帝深思著溫青梧的話。
“大家,您方才還提到過的,春秋末期開始鑿的——京杭大運河。”溫青梧小聲提點。
貞德帝想起來,轉頭看向溫青梧,“你的意思是擴鑿京杭大運河?”他皺著眉疑惑問道。
“正是。”溫青梧這一次沒有含糊,答得幹脆。她對貞德帝解釋道:“春秋末期始建京杭大運河,雖說是一開始為了軍事而建,但至前齊(注1),擴建了京杭大運河。如今這大運河從涿郡(北京)至餘杭,千裏之程都已是前人留下現成的,河南道河北道都是貫穿的,咱們隻需要貫通南北運河,連通洛河淮河和長江,與原本的黃河和錢塘江一通,沿途水患災害就能大大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