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時節,溫青梧正在殿裏頭替貞德帝整理著折子奏章,從外頭走進來的成錦進來幫她弄了起來。
溫青梧詫異地看了眼成錦,“姑姑這會兒閑了麼?”
這些日子各地的水患總算是慢慢治理好了,受災的安置也都有條不紊地進行著。眼看著各地的災情都已經漸漸穩定,齊王的事兒宮中沒有人再提。
至於蔣德妃,命是保住了。隻是千萬恩寵和榮華也隨著齊王一起消失在了這深宮中。
被貶成了庶人,移居掖庭宮之中。
所有的事情似乎都過了,宮裏頭仿若又恢複了往常一般。
就像暴風雨之後的湖麵,趨於平靜。
所有人也閑了下來,包括貞德帝。趁著這些日子,偶爾帶著李建誌出宮去查看近處受災地的安置和水患情況。
成錦自然也閑下來了。
“我早該閑了。”成錦說著,依舊低頭弄著自己手裏的奏章,繼續道:“冬月就要到了。”
“嗯。”溫青梧不知成錦要說什麼,有些不解。嘴上從善如流地應聲。
成錦站起身將手裏的折子堆好,“我該要走了。”
溫青梧一停,抱著折子站起身,轉頭看向成錦:“姑姑要離開紫宸殿了?”
“按規矩,我隻能在這裏呆兩年。”成錦說著,歎了口氣,“便隻能陪你到這兒了。所有該上手的你也都會了,唯獨上朝,你還未曾跟隨過。”
她是在洛陽冬考選上大宮女的。
洛陽是行宮,貞德帝在那兒是度假的。並未上朝。等她從洛陽回來,已經是秋日了。
眼看著冬考的日子越來越近,而成錦離去的日子也近在眼前。
聽著成錦的話,溫青梧喜上心頭。但麵上還是依舊平靜,“這事兒,姑姑安排就是。”她還以為成錦忘記了這事兒。
“那就下個曜日初,便與我一同上朝,在旁看著我都做了什麼。”成錦算了算,直接算出了個時間給溫青梧,“前幾日宮中發生的事情是在太多,都沒提這事兒。”
這算是給了她一個解釋。
“自不能提,大家正煩著不是。”溫青梧接話。
“如此,那便定了下曜日初,可好?”成錦詢問。
“便依姑姑所言。”溫青梧自是應道:“隻是,姑姑,我還有一事想問。”
說話間,兩人已經把貞德帝的桌案拾掇好了,成錦站起身,雙手攏在袖子裏,轉頭問道:“何事。”
“冬至的宮女考核前,姑姑就會走,是麼?”溫青梧問道。她比成錦高了半個頭,說話時些許低著頭,頗有俯視的感覺。
讓成錦莫名感覺到溫青梧身上散發出一種無形的威壓。這在平日裏她幾乎沒從她身上感覺過這種威壓,有也隻有溫和。
但成錦好歹也在貞德帝身邊侍奉了這麼久,誰的威壓能威過貞德帝呢?於是麵容倒是平靜地回道:“嗯,十月秋末我就得調到六局之中去。”
在貞德帝跟前侍奉的大宮女,就是出去也是高人一等不止的。
“那就在這裏先恭賀姑姑一聲了。”溫青梧行了個半禮,而後又有些疑惑地問道:“那等到明年這個時候,我也會調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