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坐在魏頤對麵的公子哥一看就不是一般良民,五官倒是周正,但是有點發胖,一身月白衣衫,手裏捏著把扇子,不過,這種打扮並沒有讓他變得風流倜儻起來,依然是混入人群不得見的那種類型罷了。

但他神色間倒是挺傲氣的,眼睛盯著魏頤,然後笑道,“不知小公子怎麼稱呼,一個人坐在這裏喝茶。”說著,又去看外麵的雨簾,道,“這裏賞雨,倒有些意趣。”

魏頤雖然點了瓜子,但沒有吃,此時就推到對方的麵前去,道,“區區小人,名姓不足掛齒,倒是兄台,請吃瓜子。”

魏頤才把瓜子盤推過去,對方就把手覆了過來,一下子握上了魏頤的手,魏頤一愣,心想這人難道眾目睽睽不僅搭訕他一個男人,而且還抓手調♪戲他。

魏頤正想發難,沒想到對方已經把他的手拿起來了,對著掌紋看,道,“在下看小公子長相不凡,就想看看你的掌紋,不介意吧?”

魏頤把自己的手抽回去,道,“不瞞兄台你說,在下對於看麵相和掌紋也頗有研究,所以這點小事就不勞煩你看了,我剛才倒仔細替兄台看了看麵相。”

對方手裏的折扇打開,作風雅狀地扇了扇,微笑著望著魏頤道,“哦,那你說說我麵相如何?”

魏頤手裏端上茶水,道,“兄台鼻泛紅光,雙目昏垂,眼圈發黑,明顯腎氣不足,怕是在外用力過度,回家內院有虧。”

魏頤說完,樓上眾人就一通哄笑,大家不成想這位看起來如此清貴的俊俏少年嘴巴這麼毒,但是仔細打量一下他對麵那位年輕公子,還真是那樣。

那位腎氣不足的兄台臉一下子漲紅,突然站起來,拿著扇子的手指著魏頤,就要發脾氣的樣子。

魏頤又說道,“腎氣不足者,身體時常無力,脾氣總是暴躁,不過,好好養氣一番,也就好了,兄台不用這樣著急。”

於是大家又笑。

魏頤平時是不會這般羞辱人的,無奈誰讓這位兄台剛才摸了他的手呢。

那個人身邊還跟了幾個護衛小廝的,坐在另一桌,剛才他們家主子過去找魏頤搭訕,他們自然不能跟著,此時看他們家主子受了侮辱,就趕緊過去給撐場子了。

其中一個小廝還朝魏頤喝道,“你這個不受教的小子,知道我家公子是什麼人嗎?和你喝茶是看得上你,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魏頤依然穩穩地坐在那裏,毫不示弱又冷淡地把他們幾個掃了兩眼,道,“能是什麼人?這天子腳下,皇上來了,我能跪一跪,你們,你也要看看自己是什麼東西,敢在本公子麵前逞能。我爹到時候知道我受欺負,你以為你家公子是什麼人物,看我爹讓你們好看。”

魏頤那一說話,還真有點有來頭的感覺,雖然他的確是大有來頭,算是高官之子了,但他爹,一向是走清正廉潔路線的,要是他在這裏真和人結仇,說不得他爹是不是要幫他,或者讓他回家跪祠堂去,於是,此時也是說一兩句嚇唬人家的話而已。

不過,他那傲氣的模樣,倒的確是有幾分威嚇作用的。

對方也拿不好魏頤是不是那位顯貴家跑出來的小公子了,於是說道,“下人無狀,還望小公子不要往心裏去。在下範成仲,不知道小公子是哪戶人家,今日得罪,到時候還去拜訪賠罪。”

他這麼說,顯然是不相信魏頤是大有來頭的人,魏頤通過對方的範姓,想了一下,雍京府尹似乎就是這個姓,難道這個縱欲過度的公子哥是京城府尹家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