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頤被魏大人第一棒打在頭上,因為畫軸上有木頭,他被打得很痛,條件反射地就去躲魏大人打下來的第二棒,邊躲邊道,“爹爹,你這是為什麼打我啊?”

魏大人氣得頭腦發暈,追著他打,罵道,“為什麼打你,你說為什麼打你!你這個不肖子,你這個……你這個……”

魏頤看父親上氣不接下氣,像要無法呼吸,又要站不穩的樣子,不敢再躲了,就站在那裏讓魏大人打。

魏大人每一畫軸都抽在魏頤背上,魏頤沒喊痛,也沒有躲,卻不斷縮著背脊,那實在是痛啊。

魏大人抽了站著的魏頤一陣,手上的畫已經被抽得散開了,而且被打爛了,他氣得團團轉地去找更趁手的家夥,但在書房裏轉了一圈都沒有看到戒尺一類的東西,他一邊又罵著讓魏頤這個不肖子跪下,又去門邊喊外麵伺候他的老仆給拿戒尺來。

他氣得嘴不斷哆嗦,喘著氣,漲紅著臉,作為一個上了年紀的正人君子,萬萬說不出口魏頤做出的有辱家門的事情,他隻得不斷指著魏頤,又罵不出來了,指頭顫唞著。

而外麵的老仆不知魏大人為什麼會打魏頤,他隻覺得家裏三少爺一向聽話懂事,出去和白家的公子談論詩文一整夜未歸,魏大人實在不用這樣打他的,所以根本沒有去找什麼戒尺來給魏大人,反而還進屋來勸魏大人,道,“老爺,三公子他也大了,在外住一宿,也沒什麼,您這樣……”

魏大人聽到老仆勸說的話,更加生氣,又無法對老仆說魏頤到底犯了什麼錯,隻又跑去那插著畫的瓷缸裏抽了一個畫軸出來往魏頤背上抽,道,“隻是在外住一宿,隻是住一宿?他這個樣子,簡直……簡直……,他怎麼對得住我魏家的教導,對得住他的母親……”

魏頤被魏大人抽得背上痛得心都縮成了一團,就像是有無數隻螞蟻在上麵撕咬,痛得冷汗直冒,而他此時也從魏大人的話裏聽出些什麼來了,怕是他父親通過什麼途徑知道了他和男人廝混的事情。

明知自己的所作所為在父親眼裏一定是異常叛逆而且錯誤的,但他依然把背挺得筆直,隻是咬著唇不發出聲音來硬受著,不說話,不辯解。

魏大人看魏頤這毫不知恥的模樣,就又狠狠抽了他幾下,把手裏的畫又抽壞了,跺著腳罵他道,“你還不知認錯?你這簡直是愧為讀書人,不知廉恥為何物的混帳東西,……”

他罵著,一陣激動,氣得站不穩又差點摔倒,所幸老仆鄧伯將他扶住了,扶他去椅子上坐下,勸他道,“老爺,您何必這樣,要是三公子犯了錯,讓他到祠堂跪著就是了……”

他這一句話又把魏大人的怒氣點燃了,將手裏抽壞了的畫扔到魏頤身上去,魏頤一動不動任由畫軸上的木頭打在自己身上。

魏大人激動地道,“他這個樣子,跪到祠堂去也是丟了我魏家的臉,就給我跪在這裏,以後你要是再和人鬼混,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他說著,端起桌子上的茶杯狠狠喝了一大口水。

魏大人眼不見為淨,讓魏頤一直在那裏跪著,自己出門去了。

魏頤滿身都痛,眼前發黑,要不是強硬地撐著,隻怕就暈過去了。

魏大人走時,讓人在書房門外守著監督,不準人把他放出來。

魏頤從小到大還沒挨過魏大人的打,家裏挨打的一向是小時候的魏帆。魏頤在那裏才跪一會兒,就一下子軟倒,昏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