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頤心想是什麼話,不能讓自己聽到,難道又是那些閑言碎語麼?

後宮裏被皇帝殺雞儆猴整治過後,已經無人再敢議論子琦公子之事了,但是魏頤還是知道大家心裏是怎麼想他的,所以,即使聽到別人說他的閑話,他也已經不再生氣了。

卻聽那小宮女在小聲抽泣,顯然是被打過巴掌的,她的聲音更小,還含糊,不過,魏頤還是聽清楚了。

“不是奴婢嚼舌根亂說這些話,是奴婢氣不過,才要給采紅姐姐你們說說的。那些蠻子太過分,說皇上在宮裏養了一個漂亮男人,想聽他一曲,就覺得回去之途雖遠,但也心滿意足了。”

魏頤聽到居然是這種話,不由得皺了眉毛。

心想這些外國使臣,到底是什麼意思,故意挑釁麼,不過,也不像,現在天朝富足,而且兵力強大,他們在皇帝麵前說這些,不是故意惹皇帝生氣?難道真想打仗?

也許,人家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意思,因風俗習慣不同,不知天朝忌諱,於是就隨意出口了那種話。倒是他這些侍女,太看重這些了,覺得別人提起讓他去奏曲就是把他當伶人藝伎看的,所以為他抱不平,不過,魏頤倒不是特別為這話生氣。

又聽采紅問道,“那皇上怎麼答的呢?”

那小宮女道,“皇上說咱公子是他的妻,不見外客。”

采紅和迎綠都是一驚,道,“真這麼說的麼?”

那小宮女道,“奴婢是聽在那裏當值的公公說的,還說當時很多大臣都吃驚了,白貴妃臉上抹了胭脂,臉色都依然發白呢。”

采紅道,“你個小妮子,就喜歡打聽這些閑言碎語,若是在此胡說,我是得給總管說一聲,把你給打發到浣衣局去的。”

那小宮女道,“不敢胡說,都是奴婢真真切切聽來的。”

“眼見為實,耳聽為虛。這些話,說不定也不為真。不過,那蠻子也真是可惡,膽敢讓咱公子去奏曲。”這是迎綠在說,說到這裏,又問道,“那皇上可有懲治那蠻子。”

那小宮女搖頭,道,“這個奴婢不知,姐姐可讓人去打聽打聽。”

迎綠道,“敢那樣說話,最好治罪,他們才知道厲害。”

采紅道,“話也不能這麼說,那再怎麼也是使臣,皇上待外邦一向親和。不過,一個外邦來的使臣,又是哪裏聽來的這般閑言閑語,還敢在大殿裏麵說,說不得有人故意引導他這般說的。皇上說那話,我們自然高興了,不過,很多人怕是不高興,咱公子怕是也會不高興。這院裏的人,都不準再說這事一個字。”

魏頤回到自己的書房,又坐了一陣,心想容琛怎麼能夠在正式場合說那種話,真不知道當時怎麼收場的,雖然心中氣惱,但也並不是真生氣,也有一份甜蜜在。

采紅在門口喚了魏頤一句,問道,“公子,時辰不早了,奴婢還是伺候您早些睡下吧。”

魏頤應了,采紅便進了書房裏來,幫著他收拾書桌上的紙筆。

魏頤洗漱後,迎綠又給他把頭發放下來,伺候他除衣,然後魏頤也就躺到床上去睡了。

他之前就想過,他要在宮外去住,搬出皇宮後,至少後宮朝臣和民間的閑話總歸會少一些,而且,一定的距離感,反而會讓兩人的關係保持得更長久。

現在,他就更這樣想了,覺得還是出宮去住為好。容琛想他的時候,他可以進宮來,容琛也可以出宮去,這樣沒什麼不好。總是住在宮裏,總歸不是那麼回事,畢竟他又不是真的後宮,也不可能是容琛真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