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頤雖然是個弱書生,甚至比小蓮力氣還小,但是,因小蓮對他沒有防備,他攻其不備,將小蓮打昏了過去,也沒有費太大氣力。

他把小蓮放到自己床上,然後就穿了一身深色衣裳,偷偷摸摸躲避著人往外走。

這日晚上沒有月光,院子裏隻有幾盞燈籠的燈光,很是暗淡。

因為沒人想到魏頤病成那樣會逃跑,故而院子裏根本沒人故意來守著,他簡簡單單地就從一偏門跑出去了。

走到外麵街上,他已經虛汗直流,身體沉重虛軟,要往前走非常為難。

他也沒想走多遠,隻想找到這裏的官府,給容琛傳個消息,那麼,容琛會來接他回去的,隻要驚動了官府,他相信他的大哥二哥也拿他沒有辦法了。

即使被他大哥二哥說他忘恩負義,他也隻能受著。他已經想到了,以後要和容琛過日子,隻能辜負兩位兄長的兄弟情意,選擇逃跑。

魏頤知道外麵人心凶險且不安全,但是,卻不想,他從兄長宅子裏出來沒多久,就已經無法自保。

這汩墨城,是天朝最大的出海城市,這裏三教九流,人員流動也大,治安本就不好,而且,這裏身姿秀氣一些的男子比漂亮的女子還不安全。因出海時忌諱帶女子在船上,那些有錢的人,於是多帶漂亮的男子在船上作伴,且這裏風氣極開放,男子和男子成家過日子也不見奇怪,故而男風非常盛行。

魏頤即使麵貌被掩住,但身姿秀頎,別人隻看背影,不看麵貌,也會打他主意,且他一看就柔弱無力,沒有自保的能力,故而他那樣子出門更加不安全。

魏頤以為自己一個男子,而且麵貌被掩了,該不會被人惦記上才對,沒想到沒有離開他兄長的宅子多遠,就被幾個男人尾隨了。

魏頤雖少在外行走,但也觸覺敏[gǎn],知道這些人恐怕是要打他什麼主意。

隻趕緊從那條小街上往前麵大街上走,希望能夠甩掉他們。

雖然已是深夜,但是這汩墨城卻依然熱鬧,大街上還有好些人在行走,魏頤心跳加速,異常擔心自己遇到危險,即使頭眩暈得厲害,也不敢有一點停留,隻飛快地往人多的地方走,然後打聽府衙如何去。

才剛衝出那條小街,就差點被一輛疾馳而來的馬車撞到,所幸那駕車的車夫手腳非常麻利,拉了馬往一邊,才避開了魏頤,但魏頤還是摔到地上去了,他一陣頭昏眼花,眼前發黑,幾乎看不清東西。

那馬車的主人倒是好心的,看差點撞了人,雖沒撞到,但人卻倒在地上了,就讓車夫過來扶魏頤起來。

那車夫卻對那主人說道,“分明沒有擦到,他是自己倒下去的,這樣去把他扶起來,不是耽誤公子你的功夫麼?”

他家公子聽他這般說,就嗬斥了他,道,“阿七,你這話太不對了。我們又不敢功夫,總不能放任別人倒在路中間不管,過去把他扶起來,看他有沒有事。”

那阿七隻得來扶了魏頤起來,魏頤虛弱地呼吸似乎都變得困難,心髒咚咚咚地跳,卻全身虛軟無力,眼前的東西都在晃動。

那阿七要來扶魏頤的時候,還十分不情願,當把魏頤從地上扶起來,覺得這人幾乎柔若無骨,身上還飄著一種非常淡的淡香,麵目雖然不特別驚豔,手卻是非常漂亮好看的。

看對方估計是個讀書人,而不是故意裝暈騙錢財的騙子,他也就不抵觸幫魏頤了,而且還問道,“這位公子,你怎麼樣?”

魏頤勉強看清扶他的人是個麵目清俊的年輕男人,看樣子是老實可靠的,他不得不靠著這個人才能夠站穩,努力調節了一下呼吸,讓胸口好受些了,才勉強發出點聲音來,“多謝你,你能不能幫幫忙,送我去府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