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段(1 / 2)

的風景發呆,端著酒碗一口一口淺飲。楊君淮也不是喜歡說話的人,兩個人就這樣對坐著。

忽然,封錦嵐一手將酒杯甩在地上,罵道:“說是五十年釀的汾酒,卻喝不出個味道。”

楊君淮輕道:“封兄心情不好,最好不要再喝,要知道,舉杯銷愁愁更愁。”

“不錯,倒害的楊公子陪我在這裏無聊。”他當下就和楊君淮談論起古今曆史,詩詞歌賦。

楊君淮原不是武林世家出身,父親是北方的富家商人,母親是南方的才女,他自幼隨母親讀書習字,7歲開始學武,文字上的功課卻也不落下,現在在江湖上遊曆,結交朋友時動文的倒比動武的多。這個封錦嵐也是個飽讀詩書的人。兩人的言談話題從詩經楚辭,到建安七子,東晉詩風,再到人才備出的唐風詩潮。

封錦嵐似乎眼界頗高。曆代詩人裏除了詩仙李太白,誰都不入眼,楊君淮每每說到各家的名句,他都通通大貶一番,不過他見識獨到,言語鋒利,遇上楊君淮為人忠厚,不擅言辭,說一句被他堵一句,無處反駁。

楊君淮開始十分氣悶,漸漸就知道封錦嵐不過是心裏鬱悶,想找個人來鬥鬥嘴,當下也不同他爭論了,聽他高談闊論,暗暗佩服他學識淵博。

封錦嵐自顧自說了一陣,見對方不跟他一般見識,也覺得沒趣,又開始猛喝酒。楊君淮看著不忍,奪下他手裏的酒杯,說:“封兄,在下和你一見如故,若信的過在下,你就把心裏難過的說出來,說幹淨了,心裏也就痛快了。”

封錦嵐一臉迷茫的看著窗外,時至黃昏,夕陽餘輝淡淡的撒在他的臉上,讓人覺得他有說不出的黯然神傷。

“我和他最初相識就是在這個歸龍閣上,也是現在這個時候,他從樓梯走上來……”他邊說邊看向樓邊,仿佛就好象看到有人從那裏上來,一身白衣,舉止文雅,嘴邊總是掛著淺淺的微笑。

“那是他第一次學成下山,遊走江湖,我們一起結伴名覽天下山水,雖然是我強要了他,但之後一年多的相處,看得出他是喜歡我的。兩個月前他說要回師門看看,我答應了,苦等了一個多月,等到的卻他要和自己的小師妹成婚的消息。”

楊君淮一直在旁邊靜靜的聽,發現封錦嵐說的愛人居然是個男人,神情有一絲詫異,不過立刻一閃而過。封錦嵐也沒有全醉,他很清楚的看到那一絲詫異,便說:“楊公子不用顧及我,覺得我是異類,大可走人,不用強忍。”

楊君淮笑著說:“每個人喜好不同,封兄又胸襟坦蕩,直言相告,在下隻是覺得佩服。”

“沒想到楊公子能以平常態度視我,剛才聽你談詩說辭還以為你是迂腐的夫子呢?”封錦嵐一句話說的兩個人相對一笑,心裏又多了份親近。

“封兄,天涯何處無芳草,想開了就好,不要太傷心。”

封錦嵐什麼也沒說,隻是輕輕吟道:“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明白話裏的意思,楊君淮頓了一陣,問道:“那封兄有沒有親自去問個明白。”

“去過,隻是我身份特殊,約他出來見麵,沒說幾句,他師門的人就到了,把我團團圍住,我固執不走,一心想問清楚,他卻一劍刺來。”封錦嵐拉高左手的袖子,小臂處纏了繃帶,這一劍沒中要害,卻把他的心刺穿了。

楊君淮也隻好安慰他說:“聽起來他對你是手下留情的,或許他還對你有意……”

封錦嵐一聽大叫:“你也這麼想是不是,當時我心灰意冷,轉身就走,這兩天越想越覺得可疑,他一定是怕師兄弟圍攻我,一心想激我走……”

楊君淮沒想到自己的話被他一相情願這樣想,可見他用情太深,忙想解釋,封錦嵐已經站起身來,急匆匆的說:“我還是要去問個明白,楊公子,在下就告辭了,我當你是交心的朋友,以後若有事便找炎教聖火右使封錦嵐,有緣再見。”

最後四個字,已經在樓下數丈之外,楊君淮心想這個人倒也是用情至深,瀟灑坦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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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歸龍閣出來,已經是天黑入夜了,楊君淮暗暗心急,原本時間已經不夠趕到泰山,自己居然還在這裏浪費一天,想到與好友相約濟南大明湖,時間近,隻好連夜趕路了。

他在城裏買了一匹馬,急奔出城,郊外都是平原大道,晚上月色清朗,行的也挺順利。沿黃河下遊走,不出5天就可以到濟南了,自己雖去拜壽卻連壽禮都沒有備,濟南府也是大城,隻好到那裏在買了。

正在思量,西邊樹林小道裏突然飛奔出一個人,雖然速度很快,但身法散亂,已經是強弩之末,果然沒出幾步,就倒地不起了。

楊君淮趕緊下馬查看,發現這人居然是前些天遇到的綠竹幫幫主吳荊。隻見他麵若白紙,昏迷過去,顯然受了很重的內傷。當下從懷裏摸出百珍雨露丹喂他服下。再細細查看,發現他的左肩骨粉碎,從上麵的指印看,居然是被人生生用手指捏碎的,他身上還有幾道極深的劍傷,時間長了,是受內傷之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