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君淮又回到前屋,懊喪的坐在一把椅子上。那人是誰,為什麼要把他引到這裏,卻沒有任何動作,沒有任何機關布置,小炎呢,他在哪裏,那隻手,那隻斷手難道是……?他用力捶自己的頭,自言自語說:“冷靜,冷靜,別亂了自己的陣腳,好好想想。”
正說話間,一大滴冰冷的水滴到他後頸,楊君淮一震,用手摸來一看,滿手的血紅!定神一看,揉指不粘,略有酒味,這是高粱酒。可是這酒從哪來?他抬頭一看,又一滴酒打在他臉上,茅草屋頂已經濕了一大塊,對了,是屋頂,屋頂上可能有什麼東西。
他連忙出屋,縱身跳上屋頂,蒼白的月光照著茅草,屋頂一片死灰似的銀白色,一個人一動不動的趴著那裏,雖然亂發遮住了他的臉,可那個熟悉的感覺是不會錯的,楊君淮的呼吸有一霎那幾乎就像停止了一樣,他飛快的跑過去,抱起他,把他整個翻過身來,李炎緊閉著雙眼,麵若白紙,可氣息還算穩定。楊君淮急著去看他的雙手,幸好,雙手都還在。可是他渾身冷的就像冰塊一樣,頭發上掛了幾條冰屑,楊君淮拉緊他敞開的衣襟,把他的手放在嘴上嗬了嗬氣,抱起他下了屋頂。
屋裏的火爐重新燃起,楊君淮不斷往裏麵加料,不一會兒,火就熊熊燃燒起來。他把李炎濕了的外衣都通通脫了,細細查看,沒有一處外傷,脈搏雖然弱了些,可沒有內傷,是凍壞了,會不會是敵人來襲,他醉倒在屋頂恰巧躲過了,真是萬幸。
解開自己的外袍把他摟在懷裏,雖然有火取暖,但李炎冰冷的身子還是讓他打了個冷戰,他把他緊緊抱著,用外袍裹住兩個人,把臉輕輕的貼在小炎凍僵的臉上。
窗外偶爾有北風吹過,火爐裏的炭條偶爾發出爆裂的輕聲,楊君淮看著火苗伶俐的跳躍著,呆呆出神。_思_兔_網_文_檔_共_享_與_在_線_閱_讀_
過多久了,堡裏的人不知道怎樣了?小炎該怎麼辦,正道裏認識他的人太多,要想個辦法把他送出去,不然他性命不保,必須悄悄行事,不能讓他人看見,可自己要是回去了,行動一定不自由,可也不能找人商量……
楊君淮皺著眉頭,心裏煩亂,懷裏的李炎忽然咳了一聲,蠕動著腦袋往他胳肢窩更深一點的地方鑽,這樣孩子氣的動作讓楊君淮心裏最柔軟的一角浮上來。溫暖讓小炎的臉變的紅潤起來,長長的睫毛看起來更孩子氣。他今年也隻有二十吧,無論在江湖上叱吒風雲,掀起大風大浪,他都還隻是這麼點年紀。楊君淮歎了口氣,喃喃說:“小炎,你到底想做什麼,我該拿你怎麼辦?”不由自主湧上來的話中充滿了苦澀。
仿佛有回應一樣,懷裏的李炎又動了動,轉過臉來,眼睛慢慢睜開來。看著眼前千百次在夢裏才見到的人,他輕輕的說:“君淮,我在做夢嗎?”一邊,他抬高手想摸摸那久違的臉。
楊君淮不動聲色的握住那隻手,把它放回大衣裏,說:“醒了,我去看看有沒有什麼吃的。”李炎敏[gǎn]的抱緊楊君淮要退去的身子,大聲喊:“不許,我不許你離開,你要走,要回到那個女人地方去,對不對,你說過,她隻是你的妹妹,你卻和她訂婚!”
楊君淮動了動嘴角,卻不知道要說些什麼,隻得轉過視線,李炎卻惱恨他這樣逃避的動作,捧起他的臉,恨恨的吻下去,粗糙的吻胡亂的在他的臉上留連,從鬢角,眉眼,額頭,鼻尖,嘴唇。楊君淮開始還反抗著,漸漸,他也軟和下來,沉溺下去,臉上的刺痛直痛到心裏。
離開嘴唇,李炎像瘋了一樣,繼續向下,雙手用力撕拉阻隔他行動的衣物。粗暴的動作讓楊君淮震動,他一把推開李炎,卻發現李炎雙眸中不正常的火焰,奮力把握住他揮舞的手,大聲嗬斥:“小炎,你瘋了,住手。”
李炎目無焦距的喝著:“君淮,我很熱,你,你給我。”他胡亂的撕扯自己的衣服,眼睛卻貪婪的看著同樣衣衫淩亂的楊君淮。
他的不正常讓楊君淮心寒,一切情景好象又回到一年前,桐廬江邊的一幕,那個血腥,強暴,黑暗的晚上,身體上的痛苦和心靈上的創傷讓他一步一步回退,地上的碎布條絆了他一下,李炎猛的撲上來,把他壓在身下。楊君淮無奈,費力騰出一隻手點了他麻穴。李炎無力的軟倒在他身上,眼睛裏依然欲火不減,楊君淮抬眼盯著他,喃喃說:“小炎,你中了什麼毒嗎?”
他慢慢推開李炎,坐了起來。當他看清楚門外的情景時,頓時全身冰涼,腦海一片空白。
不知什麼時候,屋外圍了一大群人,窗前,門口都是人,他們個個點起火把,把昏暗的屋子照的燈火通明,一切無所遁行,這些人個個眼熟,為首的就是燕雲十六騎之前五位,蕭遠飛、寧靜臣、寧英臣皆在列。他們把什麼都看在眼裏了。
楊君淮隻來得及把外袍罩在李炎頭上,現在他終於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