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身體條件的限製,導致本身可選人選範圍很小。為了增加可選範圍,故而報考空乘和飛行員的學習成績標準就非常的低,低到甚至連大專的成績標準都沒有到。可以說,隻要你身體合格,不是文盲,基本上都是能考進去的。
這就給薛青有了一個很不好的印象。她認為,凡是靠近空乘和飛行員專業的,都是那些學習成績很差的學生。所以,她極力反對自己的女兒去考空乘和飛行員的專業。甚至動用自己在教育局裏的關係,強行把自己已經入選的女兒的名字給劃掉。這讓她的女兒非常得不滿。
但是,薛青根本不在乎。在她的眼裏,隻有她給女兒選的路才是正確的道路。像她女兒這種,因為性別的關係,當上飛行員的可能性很低。畢竟飛行員是一個很特殊的行業。雖然嘴上說說男女平等的時代,但是把男性和女性擺在一起,用一個標準去考核,身體機能上天生就有劣勢的女性往往是比不過男性的。這並不是說歧視女性,而是大自然的標準就是這樣。
那麼,當不了飛行員的女兒,剩下的選擇隻能是去當空乘。
雖然空姐這個職業也是非常令人向往的職業。但是在薛青這個老學究的眼裏,空姐不過是在天上給人端盤子的職業,說白了也就是一個高級點的服務員而已。有著學曆背景的她,絕不會容忍自己的女兒去當服務員的,哪怕是“空乘”也不行!
帶著這種客觀而又死板、古老的偏見,薛青毅然決然地否則了女兒的這種行為。即使女兒再怎麼鬧騰,她也是如同慈禧太後一般,絲毫不給女兒反駁的餘地。
不得已,已經入選空乘的女兒又被強行踢出,硬是被逼著參加了高考。
因為薛青那種監獄般的管理,女兒的成績還是不錯的。按照她的這個成績,雖然清華北大指望不上,但是一本的院校還是能隨便選的。
但是,令她出乎意料的是,她的女兒最終考進的是一所藝校!
她在給女兒填報誌願的時候,已經再三審核過所填飽的專業和學校,根本不可能存在這種可能性。她給女兒所選的院校,全都是國家榜上有名的一等一的院校,不僅專業正規,而且學校都是有一定曆史基礎的。那些這幾年剛剛評定上來的學校,或是什麼經過改組和合並的原先,她都一並剔除了。更不可能讓女兒去報什麼藝校的!
但是,女兒卻告訴她,女兒給她的誌願表,和自己交給學校的誌願表,根本就是兩張!為了反抗薛青的霸權統治,女兒這次在人生的選擇上,遵從了自己的意見,策劃了一起狸貓換太子的把戲。
這可把薛青氣得不輕。但是,成績也出來了,誌願表也是幾個月前提交的。現在名額匹配也結束了,錄取通知書也已經發出來了,即使她在係統裏有天大的權限,現在想改也是來不及的了。
無奈,她隻能允許女兒去上這所藝校。
不過好在,女兒所在的藝校,也是出了名的有曆史背景的。而且女兒選的是物理學科,而讀的專業,是美院的建築係。所以女兒並不是如她想的那樣,是去跳舞或是唱歌什麼的。而是作為一名設計師,設計建築圖紙的。這個專業,這個發展方向,薛青還勉勉強強能接受。但是,薛青的心裏,還是希望她的女兒能成為一個有深度的“文化人”。
古舊的觀念,固執的思想,以及偏執的意見,都使得她無法認同現代的文化和觀點。在她的眼裏,這個世界還停留在20年前,甚至是40年前。她並不會隨著世界的改變而改變。世界在改變,但是她卻猶如永遠停留在那個時間一般。
原本以為女兒到了大學,人生的軌跡就應該確定下來了。但是,令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她竟然和學校裏的幾個人,組建了一個樂隊!她竟然不知道,她的女兒什麼時候學的樂器,還是貝斯。
從小到大,她幾乎是對女兒進行囚禁式的管理。放學半小時內必須回家,雙休日在家寫作業。每一個朋友都要經過她的審核。哪怕是出去玩,也要先說好,去哪裏、玩什麼、什麼時候回來、有哪些人等等。
因為固有的封建思想,她隻是一味地讓女兒讀書,讀書、讀書、讀書。什麼德智體美勞全麵發展,什麼品德與藝術兼修。在她這裏都是屁話。在她看來彈琴唱歌都是戲子,而戲子就是下九流的人物,根本不上品,連上桌吃飯的資格都沒有。
而現在,女兒不僅違背她的意願,進了藝校的美院,同時還和藝校的組件了樂隊。更可氣的是,她甚至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她的女兒去學了貝斯和音樂!
不僅如此,她們的小團隊還去酒吧駐唱。
這在她看來,根本就是混入黑社會的意思!在她的眼裏,酒吧就是一個魚龍混雜、極其肮髒的地方。出入於這種地方的人,都是社會底層花錢買醉的人。不僅充斥著金錢和誘惑,還充滿了毒品和色情的買賣,簡直猶如人間煉獄一般!
而在她的眼裏,她的女兒應該是那種翩翩有禮的大家閨秀,坐在二樓窗台,朝下麵一顰一笑,就能引得豪門貴族的公子前來提親的人物。而她所希望的,女兒的朋友,不是那種穿著開洞的牛仔褲,在舞台上嘶吼的人,而是那種梳著大背頭,穿著西裝和襯衫,手裏提著公文包,一副富商之子感覺的“文化人”。
顯示和理想的巨大差距,幾乎讓她感覺到絕望。她難以置信,為什麼自己如此嚴格的教育,會教育處如此叛逆的孩子。如果隻是笨也就算了,笨到不足以實現她所給規劃好的人生軌跡,那她也就認了。但是她的女兒偏偏還是一個比較聰明的人。不僅懂得自己規劃自己的人生,還知道如何反抗她的管束,讓她無可奈何。
這種老頑固,在生活中絕不在少數,隻是在薛青的身上特別嚴重而已。生活中和事業上的雙重不順心,讓她很是難受。
而她又恰恰是一個很要強的人。她受不得學生在後麵對她指指點點,她受不得別人說她的女兒是一個酒吧歌手。她一直想,如果女兒按著她所計劃的人生軌跡走,就不會有這樣的非議。如果學生能按照她的思維去學習,領導人談不上,成為一個能在社會上侃侃而談的管理者是不在話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