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段(1 / 2)

來,然後自己跑到樓下燒熱水,泡了薑茶端上來,強迫著葉承安喝下去。薑茶裏放了糖,多少補充了一天未進食而缺乏的能量。葉承安也給折騰得夠嗆,再沒有力氣去掙紮,任顧展澎裏裏外外一趟趟地跑,為的就是讓他能舒服一些。

終於火也生起來,屋子裏暖和不少,葉承安被從床上挪到火爐邊的躺椅上,蓋了兩層軟軟暖暖的羊毛毯子。他手裏握著一杯熱水,頭微微抵在躺椅背上,臉色稍微緩和了點兒,借著火光,更蒙了一層端秀的淡淡紅潤。即使知道那不過是火光映襯出的顏色,顧展澎心裏總還是好受了點兒:一個人怎麼能把自己照顧到跟鬼一樣狼狽不堪呢?這個葉承安腦袋好象真的有問題。

本來以為借著暖茶和火爐的溫度,葉承安也許能睡個好覺,卻不想病痛過後,這人似乎清醒了不少,呆望著跳動的火苗,不知心中在琢磨什麼。按照顧展澎的觀察,葉承安這咳嗽的毛病應該不是一天兩天,他曾經問過唐叔要葉承安的病曆,卻被告訴,少爺身體還好,並沒有什麼病曆。

“其實可以請個醫生來看看,不一定說要醫治什麼,查出毛病在哪裏也是好的,以後可以注意。”顧展澎往壁爐裏加著柴,說話的時候格外小心。

“我身上的病沒的治。”葉承安難得的心平氣和說話。

“隻是小毛病,說得那麼嚇人幹什麼?”

“你難道沒聽說,錯過了治療的時間,會留下永遠不會愈合的傷口?就象一個有病有痛的人,死去也是個有病有痛的鬼。”

顧展澎笑了,這個葉承安真的是與眾不同,誰也猜不出那顆美麗的頭顱裏,想的是什麼古怪的玩意兒,於是開玩笑一樣地說:

“我以為死去以後,什麼痛,都解脫了。”

“嗯,”葉承安若有所Ψ

三樓的客廳不大,放著葉安的鋼琴,通到外麵陽台的落地窗,即使是白日,窗簾也是沉重低垂。晚上卻時常拉開窗簾,因為葉安會坐在那裏,安靜畫一會兒畫。顧展陪過他幾次,發現他畫的東西,都是腦袋裏想出來的,並不借用窗外的景色或者模特。

早上十點多,顧展朝窗外看了看,天幕低垂,灰朦朦的雲厚厚地壓了一層又一層,好象要下雪。心裏有點期盼,今年的初雪來得真是晚。走上三樓,這個時間,葉安還沒出臥室。想約他出去到湖邊走走,或者去劃劃船也好,他看見湖邊有條小船,湖麵又沒結冰,在湖中觀賞雪景應該很漂亮吧?可他又不太確定這樣的邀請會不會太唐突。正猶豫著,發現葉安放在客廳的畫板,上麵是一幅還未完成的畫,畫的是無邊無際的雪地,一串腳印,沿著彎彎的曲線,慢慢地延伸到遠處,那裏是三兩棵煙樹,縹緲的影子斜斜披在雪地上,腳印在那片淡灰的影子裏,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