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個小時以後審訊停止了,在此期間倫飛也沒受到刑訊,這讓他又有多了些希望,所以當那位大人在他麵前出現的時候,他已經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和表情,他準備以最悲戚的眼神和最自責的語氣向他懺悔,這樣的話,也許在下一秒那個失去愛子的老頭就會答應放過自己。
“荷斯坦先生!”
進屋來的是一個留著連鬢白胡的老者,他有著國王般的風儀,雖然須發皆白,但是精神很好,整個人看上去比肖.康納利更帥,雖然已是滿臉皺紋,但是卻無損他獅王般的氣質,還是猶如真神在地上行走。這位大人雖然相貌堂堂,但是卻非世人所熟識,在這個世界上有他麵容的照片但還流傳在媒體的不會超過十張,倫飛有幸,他曾經謁見過這位尊長一次,這位大人就是海格斯少爺的親生父親。
就在倫飛準備吐出那些編排好的言辭時,荷斯坦先生就無情打斷了他的話語,沒有預計到的詢問,也沒有想象中的責罵,荷斯坦先生隻是麵無表情地揮起了他的的手杖。
這是一根名貴楓木的手杖,杖柄鑲嵌著白金的獸首,上麵精刻著公羊的頭顱。麵對著瑟瑟發抖的倫飛,荷斯坦先生就掄起了這根手杖,“啪”的一聲巨響,杖首掄到倫飛的下頜,至少有十顆牙齒立時飛出了他的嘴巴,鮮血和口水立刻湧塞住了他的喉嚨,他被嗆得彎下了腰。
像是在打一條做錯事的狗一般,荷斯坦先生繼續麵無表情揮舞著他的武器,倫飛無處可以躲藏,他開始還能感覺到老者在猛揍自己的哪個部位,第二下是砸在了自己的右耳上方,第三下是在鼻梁那,再然後他就不知道了。
等倫飛再睜開眼睛的時候,他發現自己是在家族內部的醫院裏,他已經被精心打包,雖然來的時候像是一個破娃娃,但是如今他又被拚回原樣。
戴著電擊器的倫飛在當天下午就被遣送到外勤組報到,那時家族已經啟動了複仇程序,紐城所有的強力部門都處於最高級別的警戒狀態,執法人員密布到這座城市的各個角落,他們到處翻找出著老鼠洞,試圖找出那幾個闖下潑天大禍的家夥。
在被第三次電擊得口吐白沫後,倫飛迫使自己冷靜思考,在馬上就自殺和試試運氣之間他選擇了後者,他還不想就這麼去死,所以他開始尋找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隨著那道通緝令的頒布,這個城裏的秩序就更加混亂了,烏龜王八們個個浮出水麵,他們不但大肆惹事,而且越鬧越歡,這棟在今天下午被摧毀的公寓就是其中一例,目擊者報警稱凶手是幾個穿著納粹軍服的瘋子,那些人先是駕著裝滿汽油的車子撞擊了這座公寓,然後又丟了好多手雷,爆炸加上大火,至少三十人沒有逃出來。
如果在平常這樣的案子也算是大事件,本來輪不到倫飛這樣的人出場,然而現在局裏所有能幹活的人都在街上了,所以倫飛得到了這個機會。
雖然很無奈,倫飛也隻能接受,凡是有可能打探到小醜幫的地方都安排了其他人,現在也隻有這種垃圾任務才會落到他的頭上,所以他隻能來跑這一趟。
就在他們的車離開公寓時,距離倫飛一個街區外,那棟發生槍戰的大樓前,一輛黑色的車子幾乎是無聲地滑到了門口,車門打開,一個身穿條紋套裝的黑人走了下來。
扯開大樓入口處的警示條,黑人慢悠悠地向裏麵走去,他一麵走一麵玩弄著手裏的東西,那是一支灰褐色的骨笛,一端已經破損。
黑人來到三樓,朝著槍戰現場走去,他的腳步聲驚動了留下看守的警察,兩個警察一起走出來,站在這個黑人的麵前。
“嘿!你幹什麼的?這裏是凶案現場,普通人不可以進去!”稍微年長的那個警察伸手攔住正準備往裏闖的男人。
“走開!我隻說一次!”那個男人冷冷地回到。
“你說什麼?混蛋!你給我站住!舉高雙手,給我立刻舉高雙手!”
剛才說話的警察似乎是被那個男人的囂張氣瘋了,他見那人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於是立刻拔槍在手,他的同伴見狀也立刻掏出了手槍,兩個人站成犄角之勢一起朝著麵前的男人大聲吼叫著。
“不要緊張,放輕鬆,慢慢來。”
被槍指住的黑人一點也不緊張,他戴著一頂花花公子最愛的白色軟帽,身上是誇張的條紋西裝,看起來就像是電視台三流的主持人,最古怪的是,即使是在黑暗的地方他還戴著墨鏡。
警察們的吼叫越來越高亢,而他繼續無視要他舉高雙手的命令,他慢慢摘下墨鏡,將它插在胸口的口袋上,然後低下頭,輕輕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