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嚓!”
門羅左手的拇指就像是幹脆的字母餅幹一般被咬斷,他直起脖子,也不咀嚼,就這麼將那截手指囫圇咽了下去。
“哢嚓,哢嚓!”
在第一根手指吞下肚子以後,後麵的事情就似乎變得簡單了,他就像在啃雞爪一般,接連咬斷了自己的食指和中指。最後他利落地咬斷了手掌上的無名指,讓他的左手變得光禿禿的。
“這其實並不難做,沒有我想象的困難,隻要不長時間含在嘴裏就行。”
在捏了一下自己的左手手掌之後,門羅一邊發出最溫柔的微笑,一邊加速了自己的動作。他不再有任何猶豫,開始奮力撕咬自己的左手,就仿佛那是一條烤熟的羊腿,而現在隻不過是一場燒烤的晚會。
終於有食物進入了胃囊,那具一直在哀嚎的熔爐開始興奮地嘶吼起來。它賣力的工作著,哼著小曲將門羅吞下的血肉分解融化。一旦被啟動的它就像一列越來越快的火車,再也沒有什麼能阻止它的前進。
如今來自胃腸壁的渴求已經完全遮住了門羅的眼睛。他吃得越來越興奮,那一口一口的血肉被他從胳膊上撕扯下來,然後大口大口地直接咽進了肚子。而唯有這樣不停吞咽的感覺,才能讓門羅感到幸福和滿意。
在近乎癲狂的一番大嚼之後,門羅終於連皮帶骨將自己的胳膊全都吃了下去。而這一點點分量顯然是不夠的,他意猶未盡的回味著自己皮肉的味道,滿腦子都在想著怎麼才能吃到更多的肉。
“肉啊,我要更多的肉!”
當這種進食的欲望最終變得無法抑製時,門羅忽然發覺自己充滿了力量,這世上沒有任何東西可以阻擋他吃肉,如果有的話,那他就徹底打碎它。
在門羅充滿血絲的眼睛注視之下,頭頂上那塊阻礙他吃肉的鬆木棺板成為第一個犧牲品。他猛然一拳轟向那一塊木板,這次原本像鋼板一樣結實的木頭被輕易洞穿,隨著噗的一聲,他的拳頭已經穿過木板,深深地沒入了上麵的泥土。
當門羅的手穿過那些重重壓在他身上的泥土,最終出現在地表的時候,他就像是一個被久困於海底的人,經過千辛萬苦以後,此時終於浮上來水麵。
現在的他麵目猙獰,身上全是黑色的泥土。不過他卻不管不顧,他任由那瓢潑大雨將他澆得渾身濕透。仰麵望著那漆黑的天空,門羅從自己靈魂最深處爆發出一聲不甘的長嚎。
就在門羅剛把自己的腦袋露出地麵的時候,他的身邊白光一閃,穿著正式三件套的總統先生已經帶著不屑的笑容正到了坑邊。
此刻的雨依然下得很大。但是他身上仿佛有個一個無形的套子,那些雨滴自他身邊彈開,不能沾濕他的衣服。
“雖然成績不算優秀,但你總算還是出來了,讓我幫你一把吧。”
站在高處的總統先生一邊這麼說著,一邊彎下自己尊貴的身軀,朝著還在泥潭裏掙紮的門羅伸出了左手。
然而門羅卻似乎沒有看到那隻手。他用自己僅存的那隻手,費力地將身旁的泥土扒開,然後抓住坑邊的雜草,艱難地將自己的身體一點一點地拔出那個泥譚。因為隻有一隻手,所以他做得很辛苦,整個人就像狗一樣,曲膝跪在地上。每一步都異常艱苦。
“呦!呦!小門羅,你看起來似乎有點脾氣嘛!”
總統先繩斜了一眼還在地上爬行的門羅,嘴角已經掛上了尖酸的笑意。?門羅剛才的無理舉動似乎並沒有讓他生氣。
相反他很高興,因為自己有了一個懲罰這個家夥的理由,像門羅這樣的家夥,自然不可能一經收服就變得俯首帖耳,所以這時候就要給予必要的懲戒,教他怎麼做狗。
“門羅,你很喜歡講這樣在地上爬嗎?那就如你所願,乖狗狗,繼續爬吧。”
總統先生也沒有再給門羅站起來的機會,他伸出食指在門羅脖頸上一指,一道閃光以後,門羅脖子上就出現了一條狗項圈,而狗鏈的另一端則拿在總統先生的手裏。
“走吧,乖狗,我們還有很多事要做。”
總統先生一麵微笑著一邊抖動手裏的狗鏈,門羅在地上趴著,他噤若寒蟬,完全不敢反抗。就這樣魔鬼牽著在地上爬行的門羅,慢慢消失在墓園的深處。
唐納森是天使羽翼公墓的管理員,他在這裏已經幹了十幾年的活,是這裏資曆最深的員工。
最近唐納森有一樁煩心事:有一夥不知從哪裏來的熊孩子,一直在墓園裏搗亂。不知道他們是否在玩盜墓的遊戲還是玩什麼其他的花樣,這些半大的孩子總喜歡在深夜裏潛入墓園,然後在死者的墳頭上大叫大鬧,最後總要留下幾個深深的土坑,然後才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