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硯亭的手伸到半途,眼角瞟到李慕澤玩味的眼神,立刻尷尬起來,臉上微微的僵住,手上的動作也停了,可惜停的不是地方,下手不是,收手也不是。
淩睿看著陸硯亭的手停在自己頭上數寸之地,不禁疑惑了一下,但為了表達自己願意當小弟跟他混的意思,便努力的挺起身子用頭去碰陸硯亭的手。
實在不能怪淩睿牆頭草兩邊倒,這麼快就背棄原主,去討好新飼主。畢竟良禽也懂擇木而棲,何況淩睿這個識時務的現代人,跟著原主人挨餓還得被指使去害人,自己現在連一點自保自活的能力都沒有,還不如跟著眼前這個男人。
這種倒戈,淩睿美其名為「明智的選擇」。
可惜實在是餓極了,淩睿蹭了幾下就沒力氣再挺身,啪嗒一聲摔倒在桌子上,他微弱地哀哀嘶叫了兩聲,不氣餒地滾了兩滾,企圖再次挺起來,可惜力竭,直了半個身子,又啪嗒一聲倒下了,這次摔得淩睿那是一個眼冒金星,半天沒法子動彈,隻在那裏嘶嘶地呻[yín],惹來那個沒良心的太子殿下惡意的哈哈大笑。
連陸硯亭這樣嚴肅的人也給淩睿逗得不自覺地微微笑了起來,他開始有點喜歡這條可愛的小蛇了。他伸手摸了摸淩睿的頭,對李慕澤說:「這蛇我帶著吧,畢竟放在你這東宮讓人看到了招人懷疑。」
「嘶嘶!」(老大您英明!)淩睿使勁兒磨蹭陸硯亭寬厚溫暖的手背,極力表示自己的願意。
李慕澤不服氣:「我看你是假公濟私,想獨占它。」
陸硯亭翻了個白眼,跟現在的太子殿下爭辯實在是侮辱自己的智慧。
「嘶嘶!」淩睿聞言大大的鄙視了一下尊貴的太子殿下。
李慕澤看懂小蛇眼裏的不屑,一口氣沒抽上來幹瞪眼。陸硯亭還沒正式收養你這小畜牲呢,這一人一蛇已經開始主人唱寵物隨了。
李慕澤想來想去不甘心,便去欺負淩睿。他屈起手指,彈了彈淩睿的頭。淩睿躲避不及,被彈個正著,腦袋挨了兩記,立馬暈乎乎的分不清東南西北,好像醉酒了似地左右歪歪晃了兩圈,啪嗒—聲倒地不起。緩過氣來後又聽到李慕澤充滿惡意的聲音:「不如還是放我這兒吧,平時我也挺悶的。」
想到一給李慕澤養了,自己那還不是任他欺淩折騰,生活簡直可以預見是日月無光、前途無望,嚇得淩睿三兩下遊走到陸硯亭的手後,將頭顱埋在他手心裏,拱來拱去尋求庇護。
小蛇在自己手心裏亂動,瑟瑟發抖的冰涼身體直接告訴陸硯亭它此刻的惶恐,再看看成功嚇到小蛇而得意洋洋的太子殿下,對這一大一小兩個活寶無奈又好笑。他將淩睿從手心裏捉出來,寵溺地摸摸淩睿滑溜溜的身體,安慰道:「怕什麼,這人跟你開玩笑呢。」
聽到陸硯亭的保證,淩睿立刻有恃無恐了,他爬上陸硯亭的手腕,昂起頭對著李慕澤得意洋洋地示威似地嘶叫:「嘶嘶——」(想我跟你?做夢去吧!)
李慕澤長這麼大第一次被條小蛇鄙視了,他咬牙切齒氣急敗壞的恐嚇淩睿說:「你這小混蛋欠管教!硯亭,把它給我,看本太子怎麼調教它!」
淩睿得了陸硯亭承諾,有備無患,沒了後顧之憂,本性裏的張狂表露無遺,他嘲笑似地又嘶叫了兩聲:「嘶嘶——」(叫吧你,你也就隻能大聲叫了!)
可惜他太興奮,一下子忘記自己已經餓得有氣無力,剛得意的叫完就頭暈目眩,一下沒纏緊,啪嗒一聲從陸硯亭手腕上摔下來跌了個狗啃泥,滿頭都是金星在轉悠著,肚子向上翻來翻去都翻不回來,隻能在桌子上奮力卻徒勞地打著滾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