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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麼又熬過去了五天,陸硯亭惴惴不安的再次去到約定的地方。
像上次一樣,陸硯亭等足了三個時辰,依然沒有等到淩睿。
隨後的下次、下下次……淩睿都沒有出現,陸硯亭撤走了暗處的人,抱著一絲的希望,然而淩睿還是不見蹤影。
到第五次時,陸硯亭已經天天都要去市集轉一圈,問問小販有沒有見過那個少年了。
然而,淩睿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那次之後再沒有人見過他。
陸硯亭覺得那少年恍如自己的一場美夢,美夢醒了,就煙消雲散了。
其實淩睿之所以不出現,是因為他的傷還沒好透,不想走來走去,隻一心一意的養傷,好讓傷快些痊愈。
而且他已經打定主意等傷好後就離開陸硯亭府邸,所以這段時間趁著陸硯亭出去的當兒都偷偷的翻書,努力的認繁體字,習慣沒有標點的豎體排版的古文,練習斷句。他暗忖自己不願做體力活,腦力活他又做不了,於是想找間書院當個打雜的,邊學邊工作。
第五章
自淩睿不再以人形出現在陸硯亭麵前,已過了將近兩個月了。淩睿身上的傷已經完全好了,他打算過兩天就離開陸硯亭府邸。
然而離開的前一天晚上,陸硯亭卻再次病倒了。
他這些天來不但幫忙李慕澤四處和朝廷上那些老狐狸周旋,還日日夜夜的掛念著淩睿。他知道淩睿愛熱鬧,所以天天都去京城裏熱鬧的地方轉上一圈,白天累得夠嗆,晚上掛念著淩睿的一顰一笑,睡不安穩,每五天還風雨無阻地傻站三個時辰等一個不會來的人,兩個月十二次,一次沒落下。
這麼連著折騰了整兩個月,如果不病倒,那倒是個奇跡了。
淩睿本不想理會他,畢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自己曾經對他那麼關心,卻換來不堪的猜忌。淩睿絕對不是濫好人,他對那事還耿耿於懷,可是看到陸硯亭像上次那樣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淩睿還是心軟了。
他暗罵自己,賤啊,你小子真賤,吃過虧了還不記教訓。
「混帳,生病了也不懂得將被子蓋嚴點兒!活該病死你!」淩睿輕聲罵罵咧咧,手下動作倒是挺溫柔。
他折騰許久幫陸硯亭換了衣衫,擰了毛巾拿在手上幫他擦汗,看著陸硯亭英俊的臉燒得潮紅,嘟嘟囔囔的說:「老子走了你再病怎麼辦呀?你這種爛人,可再沒老子這麼好心的人來照顧你了。」
話說完一會兒,陸硯亭卻緩緩的睜開眼睛,他眨眨眼,看到了床邊的淩睿。
這段日子來他天天夢到這少年,現在病得有點迷糊,一下子分不出是個夢呢還是現實。他伸出手來,握住淩睿因為見到他睜開眼睛而僵直的手。
陸硯亭閉上眼睛,淡淡的說:「……又夢到你了……今天能不能別罵我……」
你還知道我在心裏將你罵了個狗血淋頭啊?淩睿愕然。就這點來看這兩人確實挺心有靈犀的。
陸硯亭話說完一會兒就傳來均勻綿長的呼吸,竟是這兩個月來第一次睡安穩了。
淩睿被他握住手,那滾燙的溫度直直燒到心頭,他傻了會兒,「又夢見」?這人難道經常夢見我?
「幹!」淩睿回神後發覺自己臉也燒起來了,心肝兒陣陣的跳,直罵自己不爭氣,給他一句話就心軟想打消離開的念頭了。他刮了自己一個耳光:「淩睿啊淩睿,你爭氣點好不好!讓這種爛人想死好了。」
好不容易才說服了自己不要心軟,天也快亮了,淩睿趕緊抽回手,就地變回小蛇,遊回籃子裏。
陸硯亭快到中午才醒過來,他垂著眼簾想昨晚夢到當日細心照顧自己的小七了,沒有像往日夢裏那樣罵他,跟他說絕交然後跑得無影無蹤的,而是靜靜的陪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