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睿非常記恨那個無賴太子當初挑撥他和陸硯亭的關係,所以這次也依樣畫葫蘆的將李慕澤往無恥的深淵裏猛踩一通。
「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哈哈,睿兒,你何時學得這般文縐縐了?」陸硯亭失笑。
「滾!我們那邊五千年文化還說不過你了?」淩睿大怒。
陸硯亭是個非常懂得把握分寸的人,他當然不會像李慕澤那樣逗淩睿逗到他翻臉,懂得適可而止是他的優點。
見淩睿不開心了,陸硯亭立刻將話題繞回原處:「放心,慕澤為人還不至於做到此種程度,況且我所求也不多,尚未觸及他的勢力範圍。倘若他是會這樣做的人,我當初怎麼會跟他合作?」
淩睿聽他說得篤定,方才放下高懸許久的心來。但轉念一想,當初李慕澤在陸硯亭麵前說自己壞話時,這人可沒有這般回護的,同樣處境不同對待,淩睿頓覺很不是滋味,當下就扯長了臉,吃起醋來。
「哼,這麼信任他!」淩睿酸溜溜道:「哼哼,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麵不知心!」
陸硯亭心內欣喜,這小家夥吃醋了。
他抱緊淩睿,慢慢的跟淩睿訴說自己的往事。從身分低下的娘親如何用自己爭寵,到被送來京城當質子,再到如何和李慕澤結為同黨,他們之間有什麼協議等等,所有一切娓娓道來,淩睿聽得目瞪口呆。
他本以為陸硯亭這麼溫柔的男人必定長在一個書香門第,有嚴父慈母,哪裏知道嚴父有了慈母卻沒有,還一直被人當成各種工具各方輾轉。他自己成長環境非常幸福,怎能想到還有這樣的際遇,當下不禁心內戚戚然,主動拱進陸硯亭懷裏,伸手去摟著陸硯亭,想安慰一下他,卻不知道說什麼好。
倒是陸硯亭,表情故意裝了幾分淒然,心裏卻樂壞了,小家夥第一次主動抱他,滋味實在是好。趁著這會兒,低頭明目張膽的吻了幾下,淩睿果然乖乖的任他吻。
陸硯亭已經過了在意這些的年紀,自從遇上了率真的淩睿,更是早已想通了,因此他也並不希望淩睿為自己神傷,便低頭哄道:「所以等慕澤平了平淮王的叛亂,我也沒有什麼所謂的後台靠山了,自然威脅不了他,他怎麼有那等閑工夫對付我?」
淩睿聽他這麼相信李慕澤,大大的不悅,他扭動了幾下,哧聲諷刺道:「原來你是這麼勾搭上那無賴的,難怪這麼相信他。」
陸硯亭頓時哭笑下得,暗忖自己懷裏抱的是他,床上睡的是他,動手動腳的對象除了他根本沒別人了,要說「勾搭」應該是指他倆才對吧,拿來和李慕澤硬配對,想想都覺得夠鬧心的。
他晃了晃淩睿,笑道:「那你呢,既然不信慕澤不會加害我,怎麼還跑來?不怕連累了?」
淩睿皺眉想了又想,覺得是個告白的好機會,可「我愛你呀,所以要來和你同甘共苦」這種話是在他嘴裏生根了,他根本拔不出來。想了半天,才模模糊糊沒頭沒腦的說:「嗯,因為待在你身邊很安心。」
這話在淩睿看來就是婉轉的告白了:待在你身邊很安心=想待在你身邊=想和你在一起=我喜歡你=我愛你。
換了別人也許就聽得雲裏霧裏,可陸硯亭這等聰明又了解淩睿的人,腦袋轉了幾個彎子立刻就弄清楚這話中話了,心裏頓時欣喜若狂,然而臉上卻不動聲色,隻淡淡的「哦」了一聲。
小家夥在這事上臉皮非常薄,平時討個吻直接吻上去就是了,一旦問出口,十次有九次會被惱羞成怒的拒絕,還得挨揍。陸硯亭早就將淩睿有幾斤幾兩重掂得清清楚楚了,自己得了他的告白,偷著樂就成了,何苦說出來讓小家夥害羞,到時候他變回小蛇,自己是幹點什麼都沒門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