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開沒說什麼,下樓來到客廳,這才發現他臉色蒼白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的虛弱,曾經那雙吸引了她的明亮眼睛,暗淡無光,就像是一個長年被惡疾纏身的人被病痛給折磨得妥了協,對生活再也不抱任何的希望,如今活著,卻如行屍走肉。

她被自己的這個看法和認知給嚇了一跳,渾身一僵,瞬間就變了臉色,她不敢再去看他的模樣,因為心口會隱隱作痛。

原以為離了婚,他是生是死都跟她沒有任何關係了,即便是再相見,她也可以微笑著跟他打招呼,說一句,你好啊,蕭先生。

可是如今,隻是看著他這一副病懨懨的樣子,她都沒出息得想要掉淚。

撇過臉將下巴抬起,雲開努力地忍著不讓眼淚掉出來,再回頭的時候,已經恢複了正常,甚至還能笑出來,“蕭先生,未經同意進入別人家,可是私闖民宅。”

蕭寒看著她,明明是一副要哭了的模樣,卻還要假裝自己很堅強,固執而倔強。

可這並不是他想要看到的她,她是女人,想哭的時候就要哭出來,不需要隱忍,不需要憋著,因為她隻是個女人,她不必做女強人。

結婚前的那些女強人是因為沒有遇到疼愛她的男人,結了婚後還有做女強人的女人是因為她的男人太無能,而他便是後者。

他坐在樓下等她,其實這中間他有好多次都想上樓去看她,可他不敢,在醒來後沒有看到她的那一瞬,他便知道,他跟她也許真的要夫妻緣盡了。

他曾努力過,卻一直都做的不好,讓她終於徹底的對他失望,這樣的結果於他來說也許是最好的,卻不是他想要的。

他緩緩抬起手,指關節分明的大手伸在空中,大概是身體無力,即便隻是單單地伸出一隻空手,手都是抖動的。

“雲雲……”他叫她,卻因為換氣太猛,突然咳嗽起來,咳得滿臉通紅,捂著嘴想要停下來,可卻怎麼也停不下來,直到鮮紅的血順著指縫緩緩流出來,沿著他的手背順著他的手臂一路下滑浸染了他身上那雪白的襯衣,雲開方才大夢驚醒,顫唞著手從包裏掏出手機,可卻怎麼也撥不出去號碼,急得她扔了手機去安撫蕭寒,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辦,嚇得一張臉沒了血色,“蕭寒你怎麼了?你別嚇我。”

鮮血依然不停地從蕭寒的口中向外流,而他卻連用手捂嘴的力氣都沒有,咳嗽依舊沒有停下來,每咳嗽一聲,那些血就會從他的口中噴濺出來,落在雲開的身上,臉上。

她嚇哭了,眼淚順著眼眶向外流,“蕭寒你別咳嗽了,求求你……”

蕭寒靠在那兒,想要伸手去給她擦眼淚,告訴她別哭,卻發現自己連抬起手臂的力氣都沒有了,果真是無能,一點用都沒有,臨死了臨死了還要將這麼狼狽不堪的一麵展露在她麵前。

“雲雲……”趁著咳嗽的空隙,他艱難地叫她,手握住了她的手,拚盡了全力握著,他說,“對不起……”

對不起,曾經那麼的傷過她,不懂珍惜。

對不起,直到快要死了才知道,原來她早已經住在了他的心裏,那麼多年。

蕭寒昏過去的時候,最後一眼看雲開,遲遲不願合上眼睛,他怕這是自己最後一次看到她了,以至於那雙眼睜得太大,撕扯得一張臉猙獰可怕。

阿九聽到聲音從外麵跑進來的時候就被眼前的一幕被嚇住了,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三哥!三哥你怎麼了?”阿九奔過去抱住蕭寒,此時蕭寒的意識已經渙散,可那雙眼卻固執地睜著,就放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