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雲開都將那晚上的噩夢歸結在自己回家太晚上,打的耳洞在那晚之後也發炎潰膿,塗抹了好長一段時間的藥才好,而那對耳釘被她從那以後就藏在了櫃子裏,再也沒有拿出來過,而且從那以後她再也沒有想過去打耳洞,戴耳釘。
甚至,若不是蕭寒今天提起耳釘,她都幾乎要忘了她曾經還有過那麼一對耳釘。⊥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蕭寒後來又說了什麼,雲開再也聽不進去,她飛速掛斷,拿起桌上的手電筒,慌不擇路地朝樓上跑去,一口氣跑到自己的房間,打開抽屜從裏麵取出一把鑰匙,然後跑到衣櫃前,打開衣櫃蹲在地上,將鑰匙插進那個矮櫃的鑰匙孔裏,“哢”櫃門應聲而開。
裏麵的其實沒多少東西,但是放著的卻都是不同尋常的。
有一個刀片,是媽媽刮眉毛用的刀片,可那天她卻用來割開自己的皮膚,眼睜睜地看著鮮血從那個口子裏流出來,刀片很鋒利,因為隔開皮膚的時候她真的都沒有一絲一毫地察覺到疼痛。
還有兩個打耳洞的時候精品店送的耳釘,當年那晚上丟了一隻,她是在好久之後才在事發地的周圍找到的。
再一個便是易塵送她的那對梅花耳釘,那時候小覺得這閃閃發光的東西是水晶,如今再看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有眼無珠,這是紫鑽,世間罕見。
她靠著衣櫃蹲坐在地上,用指腹輕輕撫過那鑽石,忽然想起抽屜裏還放著一枚紫色的鑽戒,她又慌忙站起身拿著手電筒去抽屜裏找到那枚鑽戒。
她重新回到衣櫃前盤腿坐下,將耳釘和鑽戒並排擺在跟前的地上,將手電筒的燈光從上方朝霞,在白色的實木地板上投映出一個圓圈,將耳釘和鑽戒圈在裏麵,鑽石散發著閃爍的光芒,照進她的眼睛,那麼明,那麼亮。
她從來都不知道,原來鑽石真的這麼的閃耀,就像多年前那個夜晚,她看到的那雙眼睛,放佛要將她整個靈魂都吸進去。
雲開不知道自己在地上坐了多久,直到周圍漸漸亮了起來,她這才收起手電筒,抬頭去看窗外,不知不覺天都已經亮了。
放在樓下客廳的手機響了起來,房門敞開著,所以那聲音很清晰地傳了進來,隻是她卻坐著沒動,望著窗外出神。
手機鍥而不舍地響了一遍又一遍,直到終於耗盡了最後的一點電量,自動關機。
別墅裏終於安靜下來。
雲開看了看鍾表的時間,已經是早上七點了,她收起地上的東西,將那枚鑽戒和耳釘放在一起,重新鎖進櫃子裏,這才站起身。
在地上坐了太久,身體有些不舒服,她試著晃了晃這才好了一些,伸著懶腰走到落地窗前,一抬眼就看到了站在大門口的那個人,他居然還沒走。
還好雪已經在夜裏什麼時候就停了,不然這會兒她看到的估計都是個雪人了。
雲開看了兩秒便轉身去了盥洗室洗漱,還沒來電,水龍頭裏的水流出來,冰冷徹骨,她掬水洗了洗臉,終究是沒有刷牙,實在太涼了。
她去衣櫃裏找了身衣服換上,戴了頂針織帽,拿起挎包,看了眼已經關機的手機,隨手就扔在了沙發上,鎖門離開。
來到大門口,蕭寒看到她,慌忙叫她,“雲雲。”他在寒風中站得太久,一張臉都被凍僵了,笑起來臉上十分的僵硬,就連聲音都帶著顫唞的尾音。
雲開沒理他,甚至連看他一眼都沒有,打開門後又隨即鎖上,緊了緊圍巾,拉了拉帽子,縮著脖子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