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傑的,金子的,小米的,蕭騰的,還有一些她聽不出來是誰的,但始終都沒有聽到蕭寒的聲音。

她睜開眼睛的時候是在昏睡的第四天的清晨,雲城下起了小雨,天灰蒙蒙的,放佛傍晚。

“小開,醒了?”耳邊響起的是鄭君傑的聲音,雲開緩緩轉動眼珠,然後看到了他,她抿著嘴輕輕笑了下,叫了聲,“君傑。”

鄭君傑俯身將她扶起來,將枕頭墊在她的後背,溫柔地問她:“餓不餓?我熬了香菇雞肉粥,要不要吃一點?”

雲開搖了下頭,這會兒沒有餓的感覺,她看了看外麵的天,居然都睡一天了,天都黑了,“你不是去出差了嗎?怎麼沒走?”

鄭君傑為愣了一下,起身接了一杯溫水遞給她,“已經出差回來了,你這個大懶蟲,知不知道自己睡了幾天?”

“啊?”雲開很驚訝地張大了嘴巴,“你出差回來了?今天幾號啊?”

鄭君傑給她說了個日期,她這下更驚訝了,“我居然都睡了三四天?太不可思議了,我怎麼感覺就睡了一小會兒,怎麼就這麼久了?”

“所以說你是個大懶蟲啊!”鄭君傑將她額前的碎發朝一旁撥了撥,手指輕輕撫在那道傷口上,細細碎碎地摸著,甚至都能感受到當時這個口子裂開時她的疼痛。

昨天他傍晚下的飛機,直接來醫院才知道他走後她就昏迷了,原因不詳,身體也沒什麼異樣,可就是睡著不醒。

她額頭上的紗布已經拆了,但傷口的線還沒拆,醫生說還要再等三天,口子很深也很長,幾乎是橫了大半個額頭那麼長,很明顯的一道口子,日後肯定會留疤,他得努力掙錢,到時候請全世界最好的整容專家給她將這疤給去掉。

“還疼不疼?”他輕聲問。

“嗯?”雲開喝了口水,大概是剛醒來,還有些癔症,半天才反應過來他問的是什麼,於是笑著搖了搖頭,“不疼了,就是有點癢。”

“傷口在愈合,長肉牙,所以才會癢,不許用手撓,不然會感染。”

“嗯!而且還會留疤,我知道。”雲開喝了口水,抿著嘴對著他溫柔地笑著,笑得大眼睛都彎成了月牙,很美,“我這麼漂亮,才不要額頭上留疤呢。”

鄭君傑笑著捏了捏她的臉,“我家小開這麼美,其實就算是真的留疤了也一樣美。”

“嘿嘿,真的呀?可我才不想留疤呢。”

“那我努力掙錢,到時候給你請世界上最好的整容專家。”

“好,反正你是哥哥,你掙錢養活我,給我花也是應該的,不過我更希望的是哥哥能早點給我找個嫂子,我想當姑姑了,超級想。”

鄭君傑接過她喝完的空水杯,放在旁邊的桌上,“那麼喜歡孩子啊?那我去領養一個好了,跟你叫姑姑。”

雲開臉一板,搖了搖頭,“才不要,領養的又不親。”

“誰說的?”鄭君傑挑眉,“你想要侄女還是侄子?”

雲開歪頭想了一會兒,“侄子吧,長得像你多一點。”

曾經他們還很好很好的時候,她曾幻想過給他生個兒子,長得很像他很像他的兒子,這樣如果他工作忙出差不在家的時候,她看著兒子也就放佛他在身邊。

隻是曾經都是美好的,那時候因為無知,所以才會幻想,才會做一個有一個甜美的夢。

可時光總是殘忍的,非要將那些美好給打碎。

十六歲的噩夢她以為在她的人生遇到了兩個愛她,她也愛的男人之後就漸漸地被遺忘,卻不知道,它從來都沒有離開過,它看著她像個小醜一樣做著白癡一樣的夢,然後在她飄飄然忘乎所以的時候如同一顆巨型炸彈,在她的頭頂“嘭——”炸開,然後得意地站在一旁,看著她疼,看著她痛,看著她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