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文和雲武均表示吃過,蕭遠山依然還在盯著思爾和卓恩看,他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

蕭悅依然麵無表情地杵在那兒,若不是眼珠偶爾轉動一下,眼睫毛眨幾下,真的跟個雕塑差不多。

當年蕭遠山對雲開做過的事情她曾一度的恨記於心,隻不過時隔六年,早已煙消雲散。

如今蕭遠山還是蕭寒的爺爺,思爾和卓恩又是蕭寒的兒子,所以她作為一個母親,讓自己的孩子給他們的爸爸的爺爺打聲招呼,也是應當的。

所以雲開就指著蕭遠山和蕭悅說:“思爾,卓恩,這個爺爺是爸爸的爺爺,你們要叫太爺爺,太爺爺旁邊站著的是爸爸的妹妹,你們要叫姑姑。”

思爾和卓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都隻是“哦”了一聲,然後並沒有去叫人。

雲開皺皺眉,“怎麼了?”

思爾看了看她,小嘴抿了一下,低下頭小聲說道:“不喜歡這個太爺爺!”

周圍的氣氛頓時有些尷尬。

雲開有些不解地看了看兒子,又看了眼蕭遠山。

六年不見,蕭遠山比六年前蒼老的可不是一點半點,頭發都白完了,身體也沒那麼挺拔了,站立的時候需要扶著拐杖。

歲月果真是最殘忍的東西,催人一點點老去。

雖然說童言無忌,可雲開這個做媽媽的依然還是擔心孩子無心的一句話會對一個老人產生傷害,且不說這個人曾經多麼的可惡,可他終究是蕭寒的爺爺,那是無論如何都割不斷的血緣關係。

然後雲開又低下頭看著思爾,“怎麼了?”

思爾說:“要不是他,媽媽跟爸爸也不會分開,要不是他。媽媽就不會一個人這麼辛苦地把我和卓恩養大。”

這話說完之後,許久都沒有人再出聲,走廊裏安靜得連呼吸聲都能夠聽到。

雲開緩緩抬起頭看著卓恩,隻見卓恩扁著小嘴,還沒等她說話,卓恩便說:“媽媽,我跟思爾的想法是一樣的。”

“不是,兒子們,你們聽媽媽說——”

雲開試圖解釋一下,雖說當年她跟蕭寒分開跟蕭遠山也有著一定的關係,但蕭遠山絕對不是至關重要的原因,他還沒那麼重要。

隻是,她都沒來得及說完,就被思爾給打斷了聲音。

“媽媽,你什麼都不要說了,我跟卓恩什麼都知道,反正我跟卓恩就是不喜歡他!”

雲開尷尬得不行,看向蕭遠山。

蕭遠山卻沒有她想象中的生氣或者動怒,隻見他緩緩的轉過身,在身邊的椅子上坐下,然後從上衣的口袋裏摸了好大一會兒才摸出來一個黑色的眼鏡盒,顫唞著手將眼鏡盒打開,取出老花鏡戴上。

蕭遠山戴上眼鏡後就盯著思爾和卓恩仔仔細細地看了起來,沒錯,的確跟蕭寒小時候長得幾乎一模一樣,還是雙胞胎!

他一直都以為蕭家就這樣完了,蕭悅是個女兒就不說了,蕭寒和蕭騰這六年過的是什麼日子他雖然沒有在他們身邊一直看著,但也知道個七七八八。

他一直都想不明白,一個雲家的女兒到底有什麼魅力居然能夠讓他們兄弟二人都給迷得神魂顛倒。

可是,隨著一天天過去,一年年過去,他即便是再不甘心,也能怎樣?除了失望和絕望又能怎樣?

一轉眼六年就過去了,他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悅悅的病一天比一天嚴重,蕭寒和蕭騰卻又一天比一天*,他想死了算了,卻又怕自己死後無臉去見列祖列宗,所以不敢死。

甚至,這段時間他就在想,雲開還是趕緊回來吧,別的什麼都不說了,如果他跟蕭寒能夠好好過日子,有個一男半女的,他也死能瞑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