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幾個孩子離開醫院,蕭寒和雲開來到思爾隔壁的病房,蕭寒反鎖了房門。
雲開還在低聲抽泣,心裏很難過。
蕭寒歎了口氣,將她擁在懷裏,“別哭了,慢慢會好起來的,嘉懿隻是一時間難以接受,我相信她總有一天會明白的。”
雲開點頭,她也相信會有這一天,隻是,會在多久之後?她覺得她一天,一刻鍾都等不下去了。
之前親子鑒定沒有出來她這種想法還不強烈,可今天看到了結果,她這個想法勢如破竹一般突飛猛進地成長起來,她迫不及待地都想要得到孩子的認可,想要孩子問她叫一聲媽媽。
“來,先坐下來,我們說點事,別的事情。”蕭寒扶著雲開在沙發上坐下,給她擦了擦眼淚,“不哭了,嗯?”
雲開抽噎了兩下,點頭,“你說吧,我不哭了。”
“記不記得我曾問過你,如果我是嘉懿,你會怎麼樣看我,這個問題?”
雲開一怔,抬頭看著他,心裏隱隱約約的有一個猜測,但她一直不敢肯定,也不敢問。
那天在許言家他的反常她已經有一些猜測,這幾日他一直都沒說,她也沒問。
今天是要告訴她了嗎?
可她卻突然害怕知道了。
“……蕭寒。”雲開的嘴唇動了動,蕭寒卻抬起手指放在了她的唇上,“聽我說。”
深吸了一口氣,蕭寒鬆開雲開,站起身,慢慢的走到窗邊。
窗外陽光明媚,可卻怎麼也照不進他心底的那個陰暗角落。
那是他不願意對任何人,甚至連他自己都不願意去碰觸的一個秘密。
藏在心底,藏在心底最黑暗的深處,用一層又一層的東西包裹著,覆蓋著,生怕一不小心會讓它露出來,讓人看到。
他是那樣的害怕讓人知道,怕得要命。
可是,再害怕他也總要麵對。
“雲雲,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嗎?”蕭寒的聲音低沉,還有些顫唞。
雲開收拾好剛剛因為嘉懿的事情難過的情緒,站起身,從後麵抱住他,“不想說就不要說了。”
“不,想說,說給你聽。”
“好。”雲開的臉貼在蕭寒寬闊結實的後背上,抱著他腰的手緊了緊,“你說,我聽著。”
“我們第一次見麵的前一晚,我心情不好在就酒吧喝酒,喝得有些多,從酒吧離開的時候已經是深夜,經過一個胡同,當時胡同裏有六七個男人,正在欺負一個女人,我不喜歡惹事,可也見不得那麼多人欺負一個女人,所以我就上前去勸阻。”
蕭寒閉著眼睛,十幾年前的事情其實已經很模糊了,可他一閉上眼卻放佛曆曆在目。
“其實後來我很後悔,我自己喝了那麼多酒,自保都不能夠,卻還逞能,真的很後悔。”
“他們……他們先是將我狠狠地揍了一頓,我躺在地上動不了,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將我身上的衣服一件件扯掉,然後,然後他們一個一個的……”
“別說了!”雲開緊緊地抱著渾身顫唞的男人,眼淚洶湧地流著,她從來都不知道,原來那個時候的他居然經曆了這樣的事情。
她一直都以為他們第一次見麵,那樣的美好,因為她至今都忘不掉他那雙明亮的眼睛。
“雲雲,你知道嗎?我想過死,我甚至已經計劃好了,等我將那七個人都殺了之後我就自殺,我們見麵的那天晚上,是我要殺的第一個人,他就住在你家的那個小區,是裏麵一戶人家一個傭人的兒子,如果不是你的出現,我那晚就殺了那個人。”
“但我一點也不後悔,我沒有殺人,因為我遇到了你。”蕭寒抬起手握著抱在他腰間的手,“你的眼睛,又明又亮,就像是兩盞燈,照亮了我陷入的黑暗世界,在那一瞬,我突然就忘了仇恨,我想擁有那雙眼睛,可我又是那麼的害怕,害怕你走近我,因為我很髒,肮髒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