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都能叫他心神不寧,從王府匆匆回宮,孫昊陽在他的心裏到底要盤踞到什麼時候?難道自己一生都要為這份錯誤的感情所左右?

“子卿不介意做個替身,陛下,您就把子卿當作那個人,好不好?”

再次向鳳懷璧靠來的年輕人伸手去解他的衣衫,然而手卻被鳳懷璧狠狠揮開。他僵直了身體,一動也不敢動地看著這個大鵷國的天子推開自己,然後整好衣衫匆匆走出水榭。背影消失得太快,快得讓他感覺方才溫暖的懷抱都是假的,

是假的。鳳懷璧的心裏,眼裏,都沒有他。可是自己的心卻已經讓他占滿了,占盡了。從他走上茶樓買下自己字畫的一刹那……

子卿在黑暗中跌跌撞撞地闖進自己的臥房,夜色中昏沉的房間裏依舊可以看到四麵的牆壁上滿滿地掛著鳳懷璧的畫像,或喜或怒,姿態萬千。他衝到一副畫前,將那畫用力摘下,緊緊抱在懷裏,送上自己從不曾獻出的吻,

畫中人笑容淡淡,身後的遠山白雲萬裏江山盡在眼中。那是他眼中的鳳懷璧,連笑都是虛空的,寂寞的,

你能不能對我笑一笑,陛下,就一次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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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鳳懷璧的婚期漸近,宮裏處處都已經是華燈高懸,人流穿行,各地的名伶藝人都被請進宮來要在大婚之日獻藝,而皇城的守備也因此更加緊張。

“魯總管,王爺平日裏都在哪裏?”

易容打扮後的孫昊陽混在魯揚所帶的隊伍中,因為是總管親自領進的人,所以誰也不敢懷疑他的來路。這一路走下來倒是有不少人曲意討好弄得孫昊陽心情甚是鬱卒。好容易等魯揚將眾人的任務安排結束之後他才有機會單獨跟魯揚說上話,

“你看,你又忘了,來時我說過什麼,這裏沒有王爺,隻有皇上。你怎麼總是記不住!”

魯揚聽到孫昊陽的話不由皺眉道,“這裏不比王府裏,處處都是隔牆有耳,你要為陛下想想,別給他惹來麻煩。”

兩人正說話的當兒,隻看到一身白衫素袍的子卿抱著畫卷從宮牆下走過,他未著官服,長發也鬆散地披在肩上,眼眉間帶著一些自古文人皆有的清高自傲,他這個樣子走在皇宮裏實在惹人注意,孫昊陽盯著他看了片刻,直到魯揚拉了他一把,他才回過神來,“那個人是誰?在宮裏走動都不穿朝服麼?”

“你說子卿公子?”

魯揚一邊朝走向自己的子卿輕輕頷首行禮一邊對身邊的孫昊陽低聲道,“他是半年前陛下帶進宮來的畫師,聽聞畫技一流,深得陛下賞識,故而享有特權留在宮中為陛下一人作畫。”

聽到這樣的描述,孫昊陽心裏莫名有些不是滋味。說到畫技,難道自己這個堂堂大鵷的才子會輸給一個畫匠?再說,若不是自己不在王爺身邊,王爺又怎會看上這個文弱書生?陪在他身邊的人,本該是自己才是……

歸根究底,不是那場背叛,自己怎會落到今日這個下場,明明所愛之人就在眼前卻連見他一麵的勇氣都沒有。他不敢想象鳳懷璧看到一年後重新回到大鵷的自己時會露出什麼樣的神情,是鄙夷還是憤怒,亦或者,就與他曾經說過的那樣,自己的一舉一動對他來說都不會再有意義。再見麵時,他會選擇遺忘跟漠視。

可是,

可是在王府裏看到的鳳懷璧燒毀畫卷的那一幕雖然叫孫昊陽心痛,然而卻也說明了一點,鳳懷璧沒有將他忘得幹淨,否則他不會把那些畫留到今日,更不必在他大婚前拿出來燒去,

他的心裏,可還有自己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