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陽的事無動於衷。
“對了,大殿下,還有一件事,屬下認為需要留心。”
“說來聽聽。”
蘇遠回其實心裏已經猜到一點他想說什麼,不過他不予點破,而是讓他繼續說下去,
“如果屬下沒有記錯的話,這大鵷國相國大人應該就是幾年前來我族中助大汗退敵之人,而今他不僅是大鵷天子身邊的重臣,更貴為國丈,我們與他應該保持一些距離,免得惹人話柄說我們與權臣勾結。”
“你說的這些我何嚐不明白,不過有的時候躲是躲不過的。”
蘇遠回笑著繼續道,“你要知道,這個晏溱幾年前曾任吏部考公員外郎,後任翰林院大學士,天下學子皆為其門生,得他教誨,就連不久前發動兵變的雲家二子也曾拜在他門下受教。你說這樣的人,他還有什麼可怕的?”
“樹大招風,尤其是在雲家叛變之後,他們這些從前與雲家來往密切的官員更怕!”
聽到他的回答,蘇遠回滿意地點點頭,“不錯。當初雲家叛亂之時,他是第一個在朝中公開表示與雲家兄弟斷絕師生之義,並堅決主張出兵平亂的人。那時他不過是翰林院的大學士,後來雲家叛亂平息,鳳懷璧登基,舊時的不少官員因為雲家之事受到牽連降職或是調離京城,而唯有這個晏溱不貶反升,一路做到宰相之位。當然,鳳懷璧是有意為之,為的是穩住朝政,但是就衝他當初堅決與雲家劃清界限的那份狠勁也看得出晏溱這個人的行事作風,絕不是他平日裏尊崇的孔儒中庸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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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半夜裏寒風忽至,水榭中伏身在軟榻上的白衣男子驀地睜開眼睛,像是受了莫大的驚嚇,滿臉都是驚恐之色,而他身前的軟榻上,穿著一身大紅喜袍的鳳懷璧雖然裹著厚重的毛毯但卻依然止不住地瑟瑟發抖。男子見狀不由擔憂地伸出手去撫了撫他發燙的額頭,之前用來降溫的汗巾也透著絲絲溫度,他緊張地握住鳳懷璧的手,一時間心亂如麻,
這幾日來子卿因為被鳳懷璧勒令禁足,所以一直留在水榭沒有出去。加上今日又是鳳懷璧成親之日,聽著宮牆那頭的鼓號聲,他心情就更加鬱卒。所以想在水榭中研墨作畫,紓解一下。沒想到畫才做到一半便有個不速之客意外闖入。
他從沒想過自己會在這種情況下見到孫昊陽,更不曾想過他來到水榭竟是要把鳳懷璧親手交給自己。
看著這一個昏迷一個麵無人色的兩人,子卿原先對孫昊陽的戒備心也漸漸解除。雖然仍有敵意,可是連他這個沒有武功的人也看得出孫昊陽已經是強弩之末。
“你把陛下怎麼了,今日是陛下大婚,你怎麼……”
強撐著一口氣走到這裏的孫昊陽將鳳懷璧小心放在亭中的軟榻後,便再也撐不住地猛嘔一口血來。子卿沒想到他竟傷得如此之重,當下動了惻隱之心,想去扶他一把,可是孫昊陽卻慢慢搖了搖頭,推開子卿的手,“我隻能把他送到這裏了……咳咳……我,我有些話要對你說,因,因為我知道這個宮裏,隻有你,隻有你是真心對他的……”
說完這些話的孫昊陽又接連咳了數聲,仿佛整顆心都為撕裂的痛楚讓他幾乎說不出話來,子卿自那日親眼目睹孫昊陽對鳳懷璧的一番深情之後,心裏便一直有些說不出的淒惶。因為他看得出這個趁夜潛入皇宮的男子就是鳳懷璧心頭的人。
從前唯有在說起有關這個人的往事時,鳳懷璧才會流露出一種不同於尋常的神色來。這個人是鳳懷璧心裏僅有的一絲溫柔。
“你想說什麼?不管怎麼說,你到底傷害了陛下的龍體,論罪……”
“當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