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我們平安回到鬼門再說。”
“冷秋說得不錯,事情到了這個份上,我們若再相互猜忌,豈不讓別人有了可趁之機。”
修冷秋的話才剛說完,門外頭便傳來另一個人的聲音。這聲音其實並不威嚴,認真說起來甚至算得上溫和,但這聲音一響起眾人就都自覺地退到一邊。站在門口的年輕男子著了一身簡易的白衫,長發也隻是隨意攏在耳後,臉上掛著一貫風輕雲淡的笑容,叫人仿佛隻是看到他便覺得自在安穩。
男子的樣貌不似蘇情那般精美到讓人驚豔,也不似鳳家的兩位兄弟貴氣天成。然而他的人往那裏一站竟帶著一種超脫塵緣的仙氣,讓人敬而生畏。
“你倒是還知道來。”
修冷秋不得不承認,在聽到這個人聲音的一刹那,他高懸的心一下子就放了下來。口吻裏的輕鬆與方才截然不同。
“時機未到,來也無用。蘇情此劫乃是天意,逆天而行實為不智,所以我來得正是時候。”
那人雖嘴上說得輕鬆,可是他一來就直直走向蘇情,將人從修冷秋懷裏接過,翻掌運氣抵住他的後背,
“他從前日日盼你回來,你卻偏要躲在山裏藏龍,這下可好,你人就在這,他卻不肯醒。”
那人聽出修冷秋話裏的埋怨,也不為自己解釋,隻是笑道,“多日不見,景華的功力又有長進了,這一掌下去,若非接掌的人是蘇情,換做誰隻怕都熬不過。”
“笑?你還笑得出來?”
“冷秋莫要緊張,天底下有幾個病人能在你手底下斷氣?這次凶險是凶險了一些,不過依他的底子,要不了多久就又能生龍活虎了。你若不信我們可賭上一賭。”
到了這個時候他還有心情玩這個,要不是修冷秋竭素來性子沉著,這會兒真想大罵他一頓。這個人,說是修成了仙,莫非也修得無情無欲了?他難道真看不出蘇情對他的感情?難道真的就這麼不在乎蘇情?
“我沒心思跟你賭,景華和玉吟還生死不明,那姓鳳的皇帝也……”
“他我已經著人送往安全的地方了。”
那人的口氣永遠是這麼平平淡淡的,好像再危險的事在他眼裏也可一笑置之。修冷秋雖知道這個人高深莫測,可有時也受不了他這個樣子,總之不和任何人商量便獨自行動。
“你找到那皇帝了?那雲清玨和百裏胤呢?”
“雲清玨已死,就死於百裏家的蠱毒。至於百裏胤,他是蘇情的侄兒,我總要給他幾分麵子,先關押起來,待他好了再做打算。”
39
39、第 39 章 ...
“在朕的皇宮裏,為何還要朕把眼睛蒙上?你們究竟想做什麼?”
偌大的皇宮裏四處彌漫著陰森的鬼氣,平日裏徹夜點燈,把整個皇城照亮得有如白晝,而在今夜,無風無月,仿佛連星光也不見一絲,
“有人在這皇城之中布下殺陣,陛下不懂得這些玄門法術,隻怕會被陣中的幻象所迷惑,因而讓陛下蒙上雙眼,也方便我們帶陛下去安全的地方。”
一路上護送鳳懷璧的幾人都很少說話,尷尬的沉默加深了鳳懷璧心裏的不安。他其實看得出這幾個江湖人表麵上對他恭敬,其實則十分不屑。他現在有些理解為何當日鳳玉吟明明非常欣賞夕景華的才能,卻對他處處提防事事小心。這些江湖人各個身懷長物,都是難得的人才,可惜心高氣傲,不肯入朝為官。這樣的龐大的江湖勢力若與朝廷兩不相犯那自然是最好,可如果有一日他們站在朝廷的對立麵上,那麼於天下而言,必定又是一場血雨腥風。
從前因為鳳玉吟與夕景華的關係,鳳懷璧對這鬼門倒還算是放心,可是今日親眼瞧見夕景華殺機畢露的模樣,他實在不能不為鳳玉吟的安危懸心。他這個自小養在深宮看似不近人情的侄兒在應對政務上可謂是繼承了鳳家人一貫的風格,再難應對的局麵也可以處變不驚,唯獨事情牽涉到他哥身上,任他是如何冷漠淡定的人也不可能以尋常心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