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華不回答。
然而阿離了然於心,那個唐月果然還對小禮有心思。
他突然就不太高興,對英華招手,“你過來。”
“是。”英華小碎步上前去,垂首聽命,“公子有何吩咐?”
阿離猛然出手,捉住英華兩隻手腕,一腳踹向英華下盤,趁著英華躬身一刻,拉直了英華兩手狠狠扭轉。
“哢——”英華肩膀處發出聲響,脫臼了。
“……!”一招得手,阿離放開握著她手腕的手,緊緊捂住了英華的嘴巴,一手抵到她聲帶錯開,將英華痛苦的喊聲湮滅在裏間。
做完這之後,阿離踩住英華跪倒地上的腿,將她的上身又是幾個巧妙的旋轉,“哢哢”兩聲,大腿處的關節也悲鳴出聲。
四肢盡數被扭斷了關節的英華麵對這突然的橫禍,痛不欲生,從被捏緊的喉管內隻發得出“荷——荷——”的抽氣聲。
唐禮翻到了書,微微一笑,走回來。隻是在將要走出書架的陰影之時,停住了腳步。
他看見阿離一臉柔和,笑容裏滿是清風明月般的雅朗。而在他麵前,跟了他多年的侍女英華背對著阿離跪坐在地上,四肢以怪異的角垂下,下巴被阿離捏在手裏,一臉的驚恐痛苦。
他看見阿離一手移到英華眼眶處,修長的手指鑽進去,攪破了那顆圓珠。
而後,阿離仍舊帶著迷人的淺笑,將英華的臉一點一點撕裂。
明媚的陽光越過高窗,映著阿離俊朗的麵容,跟英華扭曲模糊的臉孔。
不知過了多久,阿離才掌下加力,“卡擦”,扭斷了英華的脖子,給了她一個痛快。
英華軟綿綿的倒在地上,阿離這才望向唐禮,笑了笑。
唐禮走過去,拿出懷裏的帕子替阿離擦幹淨手上的血液。
阿離做得很有技巧,除了手上,沒有一滴血濺到他臉或是衣服上。
“我剛才心情有點不好。”阿離輕輕的說。
唐禮動作沒停,“恩,我知道。”
他很早就知道,他的父皇的確溫柔到骨子裏,但卻並非善類。
“把這裏收拾幹淨,告訴其他人她做任務去了。”
尤其是喜樂,同樣是跟了他一二十年的人,如果知道英華落得如此下場,難保不會心寒,受到刺激對父皇做些不當的事情。
唐禮握住阿離還帶著血腥氣的手,“這本書還要看麼?”
“換個地方看吧。”阿離笑道。
雖然阿離不解釋,唐禮自己也不問,但是唐禮對待阿離的確是變了。
他們之間沒有生疏,沒有退卻。唐禮自己也不是什麼好心的人,死了個英華而已,哪裏值得他改變對阿離的態度。
但不可否認的,他對待阿離變得小心了——小心翼翼到,他連呼吸都不敢重了。
唐禮不知道阿離出了什麼事,他不問,隻是越發小心,越發溫柔乖巧,唯恐有什麼做的不當惹了阿離生氣。
唐禮唯一的目的,隻是希望讓阿離開心。
隻是他自己卻並不知曉,這種小心看在阿離眼裏又是怎樣的一種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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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禮府上下人們的居所內。
屋內靜然,已經是日上三竿,沒人敢留在這邊偷懶躲閑。除了通鋪上的一條人形。
久病不起的於夫突然睜開了眼。
於夫扭動了一下脖子,嚐試著動了動手腳,緩慢的站起身來。
(不是專門準備的身體用起來就是這點不好,四肢僵硬,同附身在唐禮身上那種流暢感完全不能相比。)
這感覺相當不舒服,打從他開始為自己量身尋找合適的身體容器之後,就再也沒用過這種隨便的奪身之術了。現在極為不便。
如果不是突然想看看那個人回來這邊沒有,他是不會用這種術法的。沒辦法,那個人的存在根本沒辦法在術法裏顯現出來,隻能單靠肉眼見著,而唐禮身上那個連接的烙印也不知何故不能使用了。
“嗬——”於夫口裏吐出一個怪異的破音,僵硬的往外走去,像是行將就木的老人,又似一個蹣跚學步的孩子,以一種怪異的凝滯感穿梭在府內。
我來找你了,你在哪裏?
於夫的樣子盡管奇怪,但畢竟是伺候過阿離的人。雖然不少人不清楚阿離同他們殿下的情人關係,但人人也曉得殿下相當重視阿離公子,沒見殿下天天都跟阿離公子形影不離嘛。這樣一來,於夫的身價自然也是不同的了。
況且,於夫病重不起了好幾天的事,他們也是知道的。是以,並沒有多少人將於夫的異象放在心上。
於夫一路無阻。
“阿離喂,你是有了小殿下就不要我千狐了啊啊啊!”千狐掩麵嚎啕大哭,“想當初我那麼盡心盡力為你做牛做馬的到處跑,往死命裏的給你做事!你現在是有了新歡,就不要我了啊!啊啊啊……”
阿離微笑著放開唐禮的手,溫和道:“你等會,我去看看那邊又是哪裏抽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