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美麗的海域從深深的幽藍變成了刺眼的猩紅,經久不散。
鹹濕的海風也充斥了血腥味,隨著呼吸滲入了幸存者的肺腑,直到他們死去也縈繞鼻間不散。
那場戰鬥,成了海國曆史上最為沉重的一筆,而海裏這個名字也徹底從海國史書內被抹去,轉而銘刻在每個海國人的骨血裏。
海裏重歸海國,不是尋求報複,他想要的,竟然是沉睡在月神殿中屬於整個海國信仰頂端的月神。
不過一個凡人,竟試圖奪取霸占滿月,將那美好盡數納入他自己懷中。——此等行徑,絕對不被海國人原諒!
混戰後,海裏最終還是敗走,沒能攻入月神殿。
隻是海國也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價,退任以及現役的神子,隻剩下了兩位,在滿是瘡痍的海國土地之上艱難的修複著整個國家。
然而敗走的海裏卻並未就此收手,他似乎成就了某種邪惡的術法,始終不死,在之後的幾百年內持續著對海國的進攻。
幸而月神庇佑,海裏從未成功過。而海國的術法也憑此飛躍,防衛更加完善,位置更加隱蔽,這也是海國的存在神秘的緣由之一。
而海裏也深知自己是海國必殺名單的榜首,很好的隱藏起了自己的行蹤。
雙方都在等待,等待著一個能夠將對方一擊必殺的機會。
延續了數百年的敵對關係,不死不休。
“啊,我聽是聽明白了。”千狐說道。
腳下在樹幹上一點,整個人倏忽往前躍進。
兩人如此這般在林間飛躍,靈活如猿,輕快如鳥,即便是武功高超之人也不見得能夠趕上這兩個全無內力的人。
“但是啊,”千狐道,“跟你又有什麼關係呢?”
阿離隻說是受人之托,可是他可不是那麼好心的人。
“這個麼,”阿離漫不經心,對千狐露齒,“因為我就是那個睡了幾百年的月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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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來了,他來了,他來了。
他來我這裏了。
他來見我了。
我們終於能夠正式見麵了。
可是,他會喜歡我這模樣嗎?這樣一張稚嫩的臉,這樣過於柔美的外形,會不會討得他的歡心呢?
或者還是變作跟那個唐禮一樣的麵容好了,不,不行。他應該不喜歡重複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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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怎麼辦才好?我該怎麼辦?這顆心,就要不受控製的跳出我的嘴來了。
快點,快點,快點。
快點從這個冰冷的水底浮出去。
快點將這副身子打扮好。
快點等著他的到來。
隻要一想起他看我的眼神,用他的那柄月斬劃破我的身體,冷漠的踢開我,我的血液就前所未有的沸騰。那種冰冷與火熱交織的感覺,太美好了……
我的神明,我的信仰,你終於能夠降臨我的身邊了麼?
你將站到我的麵前,給予我這卑賤之人真正的死亡……而我將在你的刀刃下,幸福的永墜黑暗,再不超生。
歸明 第86章 量。
你知道你到底是什麼玩意兒嗎?
你的母妃跪在我的麵前,用她的性命和整個華國皇室的百年氣運做了獻祭,換來你的出生。
我用戰場上的殘骸提煉出你的骨,整個皇宮的怨靈做成你的魂魄,幽冥之水淌成你的血,世間的執著糾結成你的心神。
你不過是怨念的聚合,屍骨的再生,執念的附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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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禮仿佛在無盡的暗夜裏,踽踽獨行。
頭腦空白,我應當是要去尋找到一個人。
那個人有著明月一樣清亮的眼神,有著溫水一般柔軟的笑容。那個人會溫柔的攬我入懷,附耳輕聲吐露愛語,他會說,我愛你。
那個人會在我回頭的時候,同我眼神相撞,回我一個淺笑一聲溫喚,“阿如……”
阿如……是誰?
不是阿如啊,你該喚我小禮才是的。
我是唐禮,不是阿如。
可是,唐禮你不過才剛剛出生,你又怎會知道那人要喚得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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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曠華美的大殿之內,描著一個大型印槽,槽內都是滿滿當當的血液。
血液的味道還迷之不去,殘留的溫度證明它們相當新鮮,從原主體內出來的時間還短。
而麵容清秀的少女,一襲白紗跪在血陣當中。
和此地雍容華貴的風格相當不符合的少女,臉上閃現過一絲猶豫。但思及她的目的,那絲猶豫迅速的被堅定替代。
不求君心永在我身,但求君心能夠